法,结交谁不结交谁她不懂,她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皇后的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以后要经历什么,因此她眨巴着眼睛疑惑地望着羊附。
“皇帝弱则诸王强,”羊附解释道“赵王虽一时得势,未必就是永远,以前贾南风何等风光,不过八年的时间就被赶了下去,赵王没有贾南风的能力,他身边的孙秀也是个溜须拍马之徒,并无实际能力,被赶下台是迟早的事情。”
“那,我该怎么办?”羊献容问。
“独善其身。”羊附缓缓吐出四个字。
待羊献容情绪稳定了下来,她又跟着羊附回到了孙氏的屋子,孙氏和羊挺各坐在一边,谁也不吭声,显然刚刚闹得很不愉快。听见动静,孙氏抬头看见羊献容,便冲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进了,为她拢了拢碎发,问道“怎么又过来了?”
“最后一晚了,想陪陪母亲。”羊献容看看孙氏,又看看羊挺,问道“母亲和二哥吵架了吗?”
孙氏摇摇头,却也不说什么。羊挺站起身,冲孙氏告了声退,就离开了,他看见羊附站在门口,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才走出去。
羊附也不介意,走到孙氏身边,道“天也快亮了,母亲有什么话快跟容儿说吧。”
“还能有什么话?”孙氏慈爱地抚摸着羊献容的脸颊,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母亲不要这样。”羊献容劝道“入宫也未必就能怎样,也许真如父亲所愿呢。”
孙氏听了这话,便将羊献容拢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轻轻地摇着,她真希望羊献容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整天围着她“娘亲,娘亲”地叫着,高兴了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若是受了委屈,也能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如今的女儿长大了,高兴的时候会掩藏自己的心
思,委屈的时候会 吞下自己的苦水,反而来安慰她。孙氏心疼地将环着羊献容的手紧了又紧,似乎这样才能抓着她,永远都不让她离开。
天蒙蒙地亮了,屋外慢慢地有了动静。羊献容从孙氏怀中起身,等到天大亮的时候,她就要走了。门开了,羊玄之从屋外走了进来。
“我听羊挺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羊玄之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孙氏,还是将目光移到羊献容的身上,羊献容的面上也是冷冷的,羊玄之觉得自己应该说些离别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女儿跟他本就不太亲密,因为婚事又怨恨他,他实在不应该过来自找不痛快。他摸摸自己稀疏的胡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父亲,”羊附见状,解围道“时辰差不多了,容儿要梳妆打扮了。”
“对对对,”羊玄之赶紧说“前面也要忙了,你们抓紧时间吧,宫里打前站的监宫女们也应该快到了。”他说完,羊献容仍旧没有反应,他叹口气,走到羊献容面前,几乎是哀求着说道“容儿,莫要怨爹。”
那该怨谁呢?羊献容心里冷笑着,若不是为了你的虚荣,我何至于此,母亲又何至于此?她背过身去,不想看见羊玄之虚假的模样,她怕自己一时激愤做出失礼之事。
不多时,宫里派来为羊献容梳妆打扮的宫女婆子们到了,她们簇拥着羊献容离开孙氏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屋子。羊献容端坐在梳妆的铜镜前,由着那些丫头们为她净脸,上妆。铜镜中那张稚嫩的脸庞随着妆容一点一点的完整变得成熟起来,镜中的那个人让她感到陌生,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羊献容,从今日起,她将是大晋朝的皇后。
“请姑娘着礼服吧。”一位女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来个宫女,每个人的手上头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她大婚要穿的吉服,从里之外层层叠叠,繁复贵重。
便有宫女上前,依次从托盘上取下礼服,一件件地套到了羊献容的身上,在最后一件穿完之后,屋里的宫女们无不发出羡慕的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