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怀疑羊挺,并不是觉得羊挺就是害他的人,而是从始至终,唯一能和这件事攀扯上关系的只有羊挺。他发现玉石丢了的时候是和羊挺打过架的当天晚上,他当时就一路找了回去,没找到后他以为玉落在了家里,因此第二日抽了个空又回家翻了个遍,仍没有找到玉石。那时,刘曜便想过也许是在两人打架的时候弄掉了让羊挺捡去了,他当时还想着找羊挺问一问。
可是,这只是刘曜的猜测,羊挺走后,刘曜仔仔细细地回想着关于玉石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他实在不能确定这块玉石被羊挺捡走的可能性有多大,只是,羊挺刚好在捕快查案的时候出现,这也实在有些太巧了。
晚些的时候,刘凌过来了,自刘曜被抓走,她就一刻都没闲着,先是让人快马加鞭给父亲送去了信,又派人四处打问情况,直到有了些眉目,她才带着一篮子吃食到了牢房。
趁着刘曜吃东西的空档,刘凌告诉他,死者王甫打小是个乞儿,很早前因为跟羊挺一个朋友比力气赢了,之后就跟羊挺认识,只不过后来羊挺从了军便再没跟他来往过,前几日,二人在路上碰到,羊挺便客套了两句邀他一同赴了饭局。这王甫小时候是个乞儿,大些了因为力气大就经常欺负别人,手脚也不太干净,在这城中名声极差。
“哥,你说这王甫手脚不干净,会不会是他偷了你的玉?”刘凌问道。
“怎么偷?”刘曜白了刘凌一眼“我这身武功连个偷儿都防不了?”
“你说羊挺怎么会跟这些人混到一处?”刘曜颇为不解地说“养家家教那么严,羊伯父直到他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还不扒了他的皮?”
“怕也不是什么深交。”刘曜想起刚才羊挺过来的情形,对那人的死,他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惋惜这事怎么会将刘曜牵连进去。他虽没有多说关于王甫的事情,可话里话外的,刘曜也听出来几句,羊挺是不屑跟这人走到一起的。
“你放心吧。”刘凌劝道“你没做过的事情不用害怕,再说,还有父亲呢,不会怎样的。”
刘曜点点头,灌下了一大碗水,便让刘凌先回去了,他躺了下来,没一会儿就觉得困意来袭,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然而,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刘曜被提审了两次,碍着刘渊的面子,他倒是没被用刑,可那主审案子的洛阳令却是丝毫都不相信刘曜好巧不巧就将玉丢了的事,又当堂叫来了那晚同他们一起喝酒的人,几人都说席散了,他们便跟着羊挺回了羊府,再没人出门,这些羊府的管家下人都能作证。
而仵作们也证实,死者王甫是被粗棍殴打致死,凶器就被丢在不远处,上面有血迹,按说王甫力气大,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拿着棍子也不行,能将他打死的,必定是会武功之人,除了刘曜,旁人三脚猫的功夫
是不够的。至于王甫死的时辰,仵作看来看去,也就在他们散席后不久,除去尸体的形态,他们散席没多久就是宵禁时候了,宵禁后会有巡城士兵,并没有打架之事发生,而尸体是早上被人在一个柴堆后被发现的,虽然躲过了巡城士兵的眼睛,可也坐实了故意杀人致死的罪名。
时间、人物、证物、地点都对上了,刘曜成了杀害王甫的第一嫌疑人。因为刘曜是刘渊的儿子,那洛阳令也不敢怠慢,将案子报给了廷尉,廷尉又把案子报给了赵王。赵王因几次拉拢刘渊不成,对他心生怨恨,这次便也不客气,大笔一挥,将刘曜判了死刑。
刘府上下这才着了急,刘凌天天等着刘渊的回复,可距离事情发生过去大半个月了,军中却始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她每日跑前跑后,四处找人给刘曜脱罪,可上面的判决都下来了,她仍旧没有想到好办法。
牢房中,刘曜因为数日没有洗漱,身上的囚服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胡须随意地长着,将半边脸都遮住了,身上散发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