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又劝阻道“臣妾刚进宫,父亲贸然升官,落人口实。再说,臣妾求的也不是这些。”
司马衷不理解了,问道“那你要什么?你说出来,我必能满足你。”
“臣妾不求功名利禄,只是陛下迎娶新后,我听说宫外也是一片喜庆,既是举国同欢之事,陛下何不再发发善心呢?”羊献容极为诚恳地说道“再说了,如今四海升平,您又心怀仁慈,让老百姓都知道您是这样一位仁君明君,不是更好吗?”
“好啊。”司马衷虽痴傻,可好话还是听得懂的,他是皇帝,也知道被称赞的皇帝便是好皇帝,于是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好,你说说,朕要怎么做?”
羊献容低下头做思考状,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后,她才又笑着望向司马衷,满怀希冀地说道“陛下大赦天下可好?”
司马衷也是眼睛一亮,这对于他来说倒的确是个新鲜的事情,只听那些大臣们议论过,事儿是个好事儿,只是这事儿由不得他做主,想到这,他那张肥胖的圆脸又垮了下来。
羊献容依偎在司马衷的怀里,依旧说道“臣妾念过书,天下有喜事发生时,皇上便会大赦天下,以示举国同庆,连那些犯了罪的人都应该沐浴陛下隆恩,而后改过自新才是,这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她说了这些话,再看司马衷的脸色松动了许多,她知道他被说动了,只是还差点火候,便又补了一句“在陛下看来,迎娶臣妾进宫不算是天大的喜事吗?不值得陛下大赦天下吗?”
“那怎么会?”司马衷“哼哧哼哧”地下了床,说了句“我这就去找赵王商量此事”便往外走去,却又被羊献容拉了回来,她亲手给他穿好了衣服鞋袜,这才放他离开了。
望着司马衷有些急迫的背影,羊献容叹口气。她自幼时起,跟着哥哥在外游玩狩猎,见识了市面上形形色色之人,经历了外界形形色色之事,后来又跟着师傅念书识字,读史学诗,不敢说多有才华,却也比那些养在深闺中只知三从四德绣花赏月,又被家人寄予厚望要嫁入豪门的小姐们见多识广得多,更比那些出入
高门大户,却只知附庸风雅、招摇过市的浪荡公子哥知书达礼得多。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没有用,她没有办法像男人们一样站上朝堂,兼济天下,也没有办法像先皇后贾南风那样生杀予夺,逆我者死。除了以色事人,她没有丝毫办法。
羊献容落寞地望着天空,这四四方方的天空真的是她这辈子仅能望见的远方了吗?
“娘娘,”苏尘的声音从羊献容的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早膳热了几遍了,先进食吧。”
“我有些困,想再睡会儿。”羊献容说着又躺回床上,苏尘也垂首告退,这偌大的房间便又剩她一个人,羊献容突然间感觉有些孤单,更有几分害怕,便忙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苏尘,祈求她能陪自己一会儿。
说是陪伴,两人也半晌无话,羊献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让她疲惫至极,可闭上眼睛,她仍旧无法入眠。而苏尘默默地坐在床边的地上,连呼吸声都是极轻的,好像怕搅了羊献容的好梦。
两人这样呆了近半个时辰,羊献容终于是躺不住了,她坐起身来,拍了拍苏尘的肩膀,道“哎,你怎么不说话?”
“娘娘没睡?”苏尘有几分诧异,可是看着羊献容疲惫的模样带着愁闷的神色,她却笑出了声音“您这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有发不完的愁?”她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羊献容身边,伸手轻轻捋了捋她微皱的眉头,又道“若是长久这样皱着,以后这里便有纹路了,就不好看了。我以前也爱这样皱眉,我父亲总是像这样捋平我的眉头,还告诉我,这世上,人只要活着,便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父亲?”羊献容好奇地问道,她与苏尘在宫内也相处了些时日,却从没有听她提起过家里的人。
苏尘点点头,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