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身边只有个驾车的车夫而已,如今带了个姑娘,他一路都不自在,两人窝在狭小的车子内,聊天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又使气氛尴尬不已,那鹿鸣一路上佯装着看车外的风景,可冯杭清楚,她分明一直在偷看自己,这让他更是不知所措,他活了这许多年,走南闯北,游历四方,不敢说见多识广,面对各种情况却也是游刃有余,偏偏对一个姑娘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到了洛阳,冯杭更不知该如何安置鹿鸣,他在洛阳无居所,自己平时就住在宫中,可这一时半会也不能将她带进来,只好先安置在了一处客栈内,可她一个十来岁的姑娘,独身一人住在那人来客往的地方,也实在不太安全,本是不好意思跟羊献容开这个口,实在没办法了才说出来好让皇后娘娘给做个主。
羊献容听完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想她师父冯杭一向清心寡欲,面儿上连个表情都不多见,测字算命被贵人们追捧,被百姓们奉为神人,谁曾想一个姑娘而已,竟然将他为难成这个样子,若是传了出去,可不知要笑坏多少人的肚子。
“你且笑吧。”冯杭红着脸,说道:“也便是师父不要了这张脸皮而已,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老友书屋
“我看师父喜欢那姑娘喜欢的紧。”羊献容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便道:“依我看,师父这把年纪本就该娶妻生子了,既对那姑娘有意思,娶了人家便是,不成纳为妾室也行,你没有宅子算什么?你是国师,我找陛下说去,赏你座宅子还不是简单的事?”
冯杭一听这话竟然急了,忙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何时喜欢上她了?我也从没有娶她的念头,只是人到了我手里,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处置了,先放你这两年也算是有了资本,她年岁又不大,到时候你给她寻个靠谱的郎君,便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想了想,他又道:“也是功德一件,省的你老觉得良心不安。”
见冯杭在这儿等着她,羊献容也没了继续打趣的心思,如今这个时局,一个姑娘家的确不是谁愿意放在眼里的,冯杭算是有心,总不会耽误了人家。羊献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冯杭的请求。
冯杭这才满意了,告退下去就准备接鹿鸣进宫,谁曾想还没出显阳殿的门,又被羊献容叫了回去。
“这姑娘我也不指给别人了。”羊献容说道:“总归是你的人,什么时候你觉得时辰到了,我便放她出宫去找你。”
冯杭无奈地看了羊献容一眼,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又不知从何辩起,他对羊献容的心思又不能让她知道,索性,他也不说什么了,给羊献容作了一揖,扭头离开了。
羊献容一个人回到窗前坐下,又想着冯杭刚刚跟她说的事情,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在面对朝政大事时,她的确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一国之母又如何,倾尽全力想保住的,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苏尘默默走到羊献容的身后,轻声说道:“娘娘,冯先生……”
羊献容摆摆手,止住苏尘的话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念儿醒了吗?”
苏尘摇摇头,说道:“冯先生过来,念儿好奇又欣喜,兴奋地不愿睡,跟丫头们又玩了半天,才睡着不久呢。”
羊献容笑了笑,又道:“这两日显阳殿会进个丫头,你看着安排一下。”
冯杭和羊献容说话时,苏尘就候在一旁,所以她知道要进来的这个丫头是什么身份,刚想跟羊献容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在显阳殿安排个宫女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个鹿鸣是从东海王府来的,表面上看是个茶女被当作礼物送了出来,谁知道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冯杭也说了东海王心思深沉,若是安插了个内应在这显阳殿,可是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来师父放心将她放在显阳殿,总是排查过的,应是安心的。”羊献容说着拉着苏尘坐下,亲手给她舀了一盏茶,又道:“这丫头是怎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