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宣华耸耸肩,以前她也没有想这么多,羊献容是皇后,可皇帝是个没用的主儿,皇后要自保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们在如何自保上过于偏执了,她们在不断谋求生路的这条道儿上走偏了。
羊献容冲着司马宣华笑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羊献容想通了,司马宣华也愿意追随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一直压在羊献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内疚感和无处释放的压力瞬间无影无踪,也许一切都晚了些,可并非不能挽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念儿醒来玩了一阵,又吃了些东西,天黑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她没有再发烧,羊献容也放心地去睡了,这三天她几乎没怎么休息,所以这一觉她睡得格外安稳,睁开眼时,已经是近晌午的时候。先到念儿的寝殿看了看,念儿已经完全康复了,正跟着奶娘和几个丫头玩得高兴,她看见羊献容过来,一头扎进她的怀抱,奶声奶气地唤着“娘亲”,然后“咯咯”笑着拉她加入了她们的游戏。
陪念儿玩了一阵,羊献容吃过午膳便到了甘泉殿,既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便要想出切实的办法,而能帮她的人只有冯杭一人。4e
甘泉殿的正殿乃是冯杭平时祭祀、祝祷、做法事的地方,而冯杭就住在殿后的偏房中,这地儿平日里会有宫女太监过来打扫,却没有下人住在这,用冯杭话说,道场神圣,怕这些人的污浊之气玷污了此地。其实羊献容心里清楚,冯杭一身的怪毛病,其中一条便是不爱被人打扰,自己窝在自己的屋中,想坐便可坐无坐相,想躺也可随时躺倒,有了外人,不自在。
果然,羊献容推开冯杭屋子的门,就看见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嘴里哼着小区,榻边的小几上还摆着几样已经动过的小菜,还有一个酒壶,羊献容拿起来晃了晃,里面已经空了。
“师父好兴致,自斟自饮的,快乐似神仙。”羊献容说着就在小几后跪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冯杭。
冯杭讪笑着坐起来,指着羊献容道:“来了也不让人通报,纯粹是为了看师父的笑话。”
羊献容指挥着下人将面前的残羹冷炙都收拾干净了,又道:“我以为师父想喝口好茶呢,还把鹿鸣带来了,结果您这酒怕是就喝饱了,所以这茶你喝还是不喝?”
冯杭赶紧摆摆手,说道:“送给你的人,我再要回来多跌面子。师父这里从来都是粗茶淡饭,你若是不嫌弃,我亲自给你泡壶茶。”冯杭说着就起了身,自顾自地去取了茶叶去泡茶,一边加着热水,一边絮叨着:“您这是千金之躯,平常难得来我这里,来一次便是有事找我,我还得供着您,您当这师父好当的?”说罢他将泡好的茶端到羊献容的面前,舀了两盏茶,一盏放在羊献容的面前,一盏自己直接端着喝了两口,又问:“说吧,什么事?”
“没事。”羊献容心虚地垂下头,佯装细细地品茶。
冯杭白了羊献容一眼:“念儿病刚好,你舍下她跑我这来喝茶,你以为我会信?为师在你心中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得很。”
羊献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身后看了一眼,苏尘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着几个随身伺候的人出去了,又将门给两人关紧。
“师父,我改主意了。”羊献容说出了口,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冯杭,当初请冯杭入宫帮她的是她,现在决定放弃的人也是她。
冯杭等着羊献容,突然笑了一声,指着羊献容,摇头念道:“你啊,你啊……”
不等冯杭问起,羊献容便将昨日刘凌到访之事说给了他听,刘凌跟她有着最为身后的情谊,若是有谁能让她顷刻间反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目前在这洛阳城中,除了她母亲也就是刘凌了,她的母亲只会支持她,所以能让她意识到自己错了的人只剩下刘凌了。
冯杭心中暗笑,他早已将自己归为羊献容的人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