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要说个故事,龙少阳心头一震,寻思不知她又安排什么诡计,当下只得顺水推舟道“既然娘娘有此雅兴,龙某自当洗耳恭听。”
韦贵妃莞尔一笑,侧过脸去,徐徐说道“话说某朝某代,京师郊外有一杂姓村庄,一农户人家有个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宛若碧玉。
“这小女孩自小便跟着同村的表兄妹们一同嬉闹玩耍,其中一个表哥年长她五岁,生得十分壮硕,最是喜欢舞枪弄棒。每逢遇到别的孩子欺负这个小女孩时,这个表哥总会奋不顾身,替她出头,即使自己力不能及,最终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他总是毫不畏惧。”
她说到此处,面露喜色,语音之中满是甜腻。
“久而久之,小女孩对这个表哥,既是感激又是敬重,二人关系较其他表兄妹要亲近的多。待到小女孩豆蔻年华之时,对这位表哥已是芳心暗许。这位表哥对这个小表妹也是又爱又怜,关怀备至。二人不时花前月下,你侬我侬,都盼着快些长大成人,结为百年之好,耕田织布,生儿育女,相守一生。”
龙少阳蓦地一惊,若有所悟。
只听韦贵妃叹了口气,续道“无奈二人生不逢时,谁知有一年,国家边境烽烟突起。她的表哥不甘低头草莽,一心执念,说什么世上英雄本无主,最终不顾家人和那女孩的再三反对,决然投身兵戎。
“临别送行那一天,那女孩,不,应该是小姑娘了,一直将她表哥送出村庄。送出几里,又是几里,心里却仍是不舍,最后她偷偷地躲在树后,看着表哥人影逝去,又瞧了好久好久,这才一路抽泣着,走了回来——她生怕她的表哥,一去不回了。”
听到这里,龙少阳抬眼瞧了韦贵妃一眼,只见她眸色幽深,仿佛穿越时空的隧道,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情境。心道“原来她和武骏竟有这般情真意切的过往,那晚流香宫所见看来不能简单论之。可不管前因如何,如今身为贵妃之尊,幽会情人,却是不该。”
韦贵妃继续说道“自她表哥走后,小姑娘隔三差五便站在村头,向着入村的小路尽头眺望。眼见暑去寒来,村头的野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可是她的表哥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小姑娘却仍是不死心,盼着有一天,她的意中人会身披铠甲,衣锦还乡,敲锣打鼓,风风光光地来迎娶她……”说到此处,顿了顿,语音已带哽咽之声。
龙少阳似乎被这故事所感,叹息一声,问道“她的表哥后来怎样,可否平安归来?”
韦贵妃无声点了点头,道“两年后的一天,小姑娘心心念念着的表哥终于回来了。表哥个子高了,人也更健壮了,听他说,他凭着一身武艺,勇猛无畏,沙场上几番立功,得到了当朝一个大将军的青睐,升了官,在将军的中军护营里当差。他还给小姑娘带了一支金钗,小姑娘欢喜的不得了,搂着金钗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可她的高兴劲没能长久——第二天,她的表哥就走了。从那以后,小姑娘又开始站在村头眺望。”
龙少阳全身一震,手心里已是渗出一层冷汗来,怔了片刻,只听韦贵妃轻声叹了口气,说道“谁知过了一年,却传出那个大将军谋逆获罪的讯息。这一来可不了得,小姑娘吓得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她的表哥会有池鱼之祸。
“好容易捱了半年多,有一天她的表哥突然回来了。令她意外的是,她的表哥不但没有因为上峰的事受到牵连,反而加官进爵,更上一层。见到这番情形,小姑娘欢喜得很,想让她的表哥快些向她爹娘提亲,可看着表哥眉飞色舞的神情,不知怎地,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龙少阳听到这里,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伸手去抓,却又了无痕迹。
韦贵妃接着说道“可小姑娘哪里曾想到,这一次未说出口,以后竟是再无机会了。这一年岁末,老皇帝驾崩了,新帝登基,改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