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溪冰突然停住脚步,颊飞红云,脱口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我自然不会骗你。”龙少阳见她眼波之中全是情意,连忙避开她的目光,换了个话头,问道“祝姑娘,自那日归云阁一别之后,这几个月,怎么突然没了你的音信?是不是还在为那日我拒绝你爹招揽一事气恼?”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小肚鸡肠,器量狭小?”祝溪冰说着“噗嗤”一笑,“实话告诉你吧,自四月初我便跟着姐姐,乘客船由洛水至黄河,顺流而下,接着沿运河南下至吴城,赏景观花,登山拜佛,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前几日才刚回到洛城。”
龙少阳奇道“吴城?你是说你和萧夫人去了吴城?”
祝溪冰似嗔似笑的道“是啊,东南名郡,自古繁华,自古游东南不可无吴城。哎呦!对啦,我倒给忘了,咱们龙公子心心念念的一个可人儿,不正住在吴城嘛?!”
龙少阳见她又出言编排,当下却不羞赧,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道“姑娘可曾见到了姿姿郡主?郡主她是否安好?”
祝溪冰突然面孔一板,道“我就知道你对姿姿郡主念念不忘,这回不打自招了吧!”
龙少阳道“怎么了,怎么突然生起气来了?”
祝溪冰“哼”了一声,并不答话,牵马快步向前走去。
龙少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道“姿姿郡主钟灵俊秀,淑雅端庄,我一直将她当作妹妹看待的。若是她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我代她向你赔罪了。”
祝溪冰停步转身,“哼”了一声,道“瞧你紧张兮兮的模样,算你还有点良心。放心吧,你的姿姿郡主未曾得罪过我。”说着转过身,牵着马缓步而行。
龙少阳自后跟上,笑道“佛家有所谓的三毒,为贪嗔痴,刚才姑娘你可是动了嗔念。‘云何为嗔?谓于有情乐作损害为性’,姑娘心思机敏,其中道理自不必我多言。”
祝溪冰被这番话逗得一乐。或是走得累了,她突然停下脚步,随手将缰绳系在一旁树上,走向河畔,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龙少阳也将马拴在树上,走到祝溪冰身边,和她并肩而坐。
祝溪冰并不闪躲,侧头道“若是说起论佛讲经,你和我那姐姐倒有很多话可说。”
说着一脸正色,低声道“告诉你吧,这次我跟着姐姐表面上是游山赏水,颐养精神,实际上是陪她礼佛祈福,上香求子去了。”
龙少阳心中一惊,蓦地想起那位前段时间突然深夜造访竺舍的萧府女主,温柔典雅中带着三分苦楚,与眼前这位英气豪爽的妹妹大为不同。
只听祝溪冰道“姐姐自嫁给了姐夫,两人一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是可惜十几年来未曾生下一男半女。虽然姐夫未有半句责言,姐姐对此却心怀愧疚,常常一个人唉声叹气。前段日子,我听说南方有一座佛刹名山,求子祈福最是灵验,心中一动,盘算着陪同姐姐一起去祈福。没想到那日刚一说出口,姐姐便点头答应了,要知道平素她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哎!也不知道这次佛祖会不会显灵保佑,一了姐姐心中夙愿?”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龙少阳见她面色凝重,突然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只怔怔地望着远处的水面不再说话,知她姐妹情深,心念姐姐,当下安慰道“萧夫人一心向善,修身积德,常言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想来这一次必能心如所愿。祝姑娘不必过于挂心。”
祝溪冰点了点头。
龙少阳略一迟疑,又道“你和萧夫人姐妹二人虽然性格大不相同,可瞧得出来,却是情深意浓。”
“是啊,我娘走得早,我爹又忙于军务政务,没有余暇,虽说家里有不少嬷嬷,姐姐却是放心不下,凡事亲力亲为,照顾我衣食起居。”祝溪冰随手折断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放在手中拨弄着,良久,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