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情的,后来她又突然拿成亲前男女双方不宜见面为由不让两人再见,桩桩件件,都不能说太皇太后是个良善之辈。
卿卿是个谨慎的人,且这不是件小事,她心疼自己,若不是此事十拿九稳,她必然是不会知会自己的。
是他傻,是他蠢
言淮枯坐直天亮,待六喜敲门要来服侍自己穿衣时他已然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一夜,够了,够他做个决断了。
长这般大,已经极少有事能让他枯坐一夜了。
“六喜,昨儿本王梦见母妃了。”
六喜替言淮拾掇衣衫的手一顿,心头也是沉甸甸的。
“不知娘娘同王爷说了什么。”
“母妃同本王托梦,说自己死得好冤,说本王许久没去瞧她了,指责本王这个为儿的不孝。”
言淮今儿的气势格外地凌厉,惹得惯常伺候他的六喜都有些心惊胆战起来,帮他理着衣裳的动作是愈发小心。
“娘娘是个温柔的人,体谅王爷公务繁忙,之前又回了娘娘的故乡,定然不会怪罪王爷的。”
言淮对六喜的话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本王记得当初给母妃诊治的是万家的人”
六喜不知言淮怎会突然提及此事,答道“回王爷,是已经故去的万院使替娘娘诊治出来”
后面的话没说,但尽皆心知肚明了。
“看样子本王没记错。”
言淮若有所思道。
“王爷自小聪慧过人,自是没记错的。”
六喜替言淮整理好衣裳,下人们也将言淮早上要用的洗漱之物都给准备好了,他忙回身替言淮拧了湿帕子来。
言淮接过,捂着自己的脸半晌没动,脑子是愈发清楚了。
一切都串起来了。
卿卿该是从太后口中得知了些蛛丝马迹,后又在万院判那里证实了一番,要说有确凿证据也不尽然。
而今卿卿急急同自己说不单是为着给自己示警,也是怕她自己出不了这宫门了吧。
他将帕子从脸上拿开,又细细擦了擦自己的手指,这才将帕子递给了六喜,而后漱了口,吩咐了人将长庚唤来,便往书房去了。
他母妃的事要查吗得查,还得不动声色地查。
既然太后知晓什么,那她当时不定也参与其中,起码她是个知情者,不过为了自己当初的利益,什么也没说罢了,既如此他便看他们狗咬狗。
若是太皇太后于此事无关,那她势必不会出手,若是有关,那他也不必留手
思及此,他拿着折扇的手愈收愈紧。
他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那般贤淑温和的人竟是心肠歹毒之人,连向来英明的父皇也愣是被她给蒙骗了,还时常让自家母妃同她多走动
他不禁想,她当初为何要留下自己一条命为了如今利用自己那她未免太过高瞻远瞩他委实佩服得紧
这会子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该是长庚来了。
言淮清了清嗓子“进来。”
长庚进屋又反身将书房的门关上后才往前几步同言淮抱拳施了一礼“属下参加王爷。”
言淮抿了口茶“免礼。本王今日唤你前来是想让你去办件事儿。”
长庚又是一抱拳“请王爷吩咐。”
“让人在定国公夫人面前提及当年我母妃被人害死之事,特意要提及当初是万家人替我母妃诊治的。”言淮顿了顿,抬眼,“明白了吗”
长庚一愣,不知言淮为何会提及多年前的这桩旧事,但他惯来信赖言淮,只愣了一瞬便应下了此事。
言淮其实本可以直接放出风去,说万家藏有当年他母妃被人毒害的真相,不论真假,做过此事的人定然会心虚,当年插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