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所慑,下意识地退了一大步。
旋即又觉得丢脸,一脸委屈地看向皇帝,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哭腔:“陛下,求您为我做主。”
谢晏和一脸置身事外的神情,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更是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活脱脱像是在欣赏一桩闹剧。
妹妹被一个下人打了,扶南王段奕忍了又忍,终于压下了心底的耻辱和愤恨。
皇帝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自取其辱,段奕走到自己的妹妹面前,用力攥紧了她的手臂,一双琥珀色的深目带着警告:“阿宁,不要闹了!”
段宁并没有领会到自己哥哥的苦心,她一把挥开段奕的手,神情愤恨:“哥哥,我受了欺负,你却让我不要闹了,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福庆公主在一旁凉凉地说道:“自己嘴贱被教训,不是活该吗?”
谢晏和“扑哧”一声笑出来,目光鄙薄,状似在和福庆公主闲聊一般,曼声道:“大概在蛮荒之地呆久了,忘记了汉家的礼节,少不得要让下人教一教规矩。”
谢晏和说完,望向魏昭的目光澄净如水,平静的表面下却是难掩风暴。
一管娇柔、甜美的嗓音似是在征求魏昭的意见:“陛下觉得,我说的对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魏昭威严、淡漠的神情却像是寒冰消融,他沉沉地笑了一声,对着谢晏和招了招手。
谢晏和挑了挑眉,闲适、从容地走了过去,仿佛半点都不怕皇帝会做出的惩罚。
谢晏和走到魏昭身边之后,男人将她冻的有些发凉的小手紧紧握住,随之对着扶南王露出几分歉疚的笑容,说道:“扶南王,这丫头让朕宠坏了。朕会让太医院给郡主送最好的药膏过去。”
扶南王已经从福庆公主嘴里得知了此女的身份,当今皇帝后宫空置,就连太子殿下的生母,至死也只是雍王妃。
如今此女能被皇帝以后位许之,必有其过人之处。扶南段氏如今正是夹紧尾巴做人的时候,段奕哪敢计较。
闻言,段奕连忙跪地请罪:“都是微臣教妹无方,才会让她冒犯了未来的皇后娘娘,恳请陛下降罪。”
“哥哥,你在说什么!”扶南郡主段宁闻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上的痛楚如有实质,竟比刚刚挨的耳光还要痛苦百倍!
扶南王带着妹妹上路的第三天,朝廷的邸报这才送到扶南王府来。因而兄妹两个并不知道,今上中宫已定,只等着则日完婚。兄妹二人原本还想要为扶南拼上一把,如今希望全都落了空。
“陛下,我原以为你和那些庸俗的男人不同,没想到你也会被美色所迷!这个女人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还有什么!百年之后,不过一副枯骨罢了。”
扶南郡主的语气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扶南郡主段宁在西南追求者众,多少世家俊彦和少年将军渴望着一亲芳泽。但扶南郡主一直都没有开窍,直到三年前的京城之行。
威仪凛然、渊渟岳峙的皇帝顿时让扶南郡主惊为天人,自此一见倾心。回到扶南之后,她将上门的官媒全部赶出王府,不知令多少男儿为之扼腕。
如今一朝梦碎,扶南郡主心魂震荡之下,竟变得口不择言了起来。
谢晏和还从未被人如此侮辱过,不由勃然大怒。
她勾唇冷笑:“红颜枯骨这话不错,只是一副好看的皮囊,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福庆公主凤眼微眯,跟谢晏和一搭一唱地说道:“有些人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容貌寻常,才艺寻常,为了在名门闺秀之中脱颖而出,整天混到男人堆里,凑巧斩了几个敌寇,还真以为自己是花木兰了!”
扶南王段奕早就知道福庆公主张扬跋扈,冷酷刻薄,可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全部,她的优点、缺点在段奕眼里都是十分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