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逝。
“太子有事吗?”
魏昭察觉到太子暗含窥探的眼神,墨眸里的异色一闪而逝。
夫妻间的情趣,陡然间被自己的儿子看去,魏昭的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悦。
魏津虽然没有看出自己父皇神态上的转变,但父皇语气里的疏离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魏津连忙说道:“父皇,黔州刺史的奏折父皇看了吗?”
魏津说完,一双眼睛不着痕迹地扫了谢晏和一眼,仿佛是在顾忌什么。
谢晏和面上一哂,直接站起身:“陛下,臣妾先告退了。”
太子接下来要说的是军机大事。
魏昭怕谢晏和枯坐无趣,因此颔了颔首:“朕一会儿回去陪你用午膳。”
谢晏和微微一笑:“臣妾就不打扰陛下的正事了,臣妾告退。”
等到人已经走了,魏津才发现,谢晏和方才并没有给自己的父皇行礼。
而父皇脸上却是笑意未收,一副弥足深陷的情态。
魏津心中一凛,脑海里浮现那人警告自己的话。
“一旦皇后娘娘生下龙子……殿下,恕微臣不敬,东宫上下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魏津一开始并不怎么相信这句话,毕竟主少国疑,毕竟自己在太子的这个位置上坐了许多年。
可是如今,倒由不得他不信了!
魏昭对黔州一事早有安排。今日宣召张甫明觐见,便是让这位老成持重之臣暗中调动可信之人,从湖广将粮草暗中运送至黔州境内,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魏昭有了周详的计划,但闻听太子所言,动作顿了顿,准备给太子一个机会。
……
谢晏和从御书房出来,对着蒋六曲招了招手。
蒋六曲步伐轻快地上前行礼,谄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陛下今日叫了张相进宫,是有什么安排吗?”谢晏和径直说道。
蒋六曲还是第一次看到刺探消息却这般光明正大的。
他张了张口,打着“哈哈”说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陛下和张相议事时,屏退了所有宫人。”
谢晏和的眉尖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她垂目,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蒋公公,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好说话?”
蒋六曲可从来没有觉得面前的皇后娘娘有多好说话,这位可是脾气上来了连陛下都敢动手的真猛士。
蒋六曲一脸苦哈哈的神情,低声道:“冤枉啊,娘娘!就是借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欺瞒您呀!”
谢晏和面带微笑,眼神盯着蒋六曲,就是不说话。
蒋六曲见状,咬了咬牙,附在谢晏和耳畔低声说道:“黔州……”
谢晏和美目一缩,朝着身后的鸳鸯点了点头。
鸳鸯立刻从袖里掏出一个“喜上眉梢”的羊脂玉牌递了过去,淡笑道:“皇后娘娘给你的赏赐,蒋公公收下吧。”
蒋六曲推辞了一番,也就顺势收下了。
谢晏和扶着鸳鸯的手臂,从汉白玉石阶上下去。
突然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谢晏和闻声停住了脚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谢晏和从前的授业恩师顾九衡。
进宫之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谢晏和望着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男子,心头竟生出来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谢晏和很快掩住了心头的异样,她柔声说道:“先生请起。这个时辰,先生是要求见陛下吗?还是去东宫?”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今日进宫,是来给太子殿下讲经义的。”顾九衡直起身,他的音色像是穿过竹林的一阵风,即使身上穿着朝服,也难掩他身上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