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撑不下去了,便有小太监拿着上百年的参片塞进惠贵人的嘴里,用人参吊着她的命,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福庆公主望着呈上来的供词,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于此同时,在谢国公府耗上了一整夜的孔四全也急匆匆地往皇宫里赶,风尘仆仆地回宫复命……
乾元殿里。魏昭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他身后垫着宝蓝色的楹枕,腿上搭了一条薄毛毯,单从神情上看,除了唇色比平日有些淡之外,丝毫看不出他重伤未愈的痕迹。
“陛下,逆臣谢瑾已经伏诛。至于谢瑾的同党……奴才无能,只查出了蔡国公府。”
孔四全低眉顺眼地说道。虽然他十分好奇昨夜仍是重伤昏迷的皇帝为何这么快就好起来了,孔四全却不敢将心中的疑惑在自己的神情之中泄露分毫。
“蔡逢安?”魏昭挑了挑眉,面庞上并无异色,显然是对此事早有预料。
“回禀陛下,奴才自作主张,将人提到了慎刑司……”孔四全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皇帝的神色。
“你安排的很妥当。”魏昭淡淡道。
若是孔四全冒然将人送到刑部的昭狱里,只会打草惊蛇。
昨夜京城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没有惊动到幕后之人,全靠兵贵神速。
但是今日,只怕过了朝食之后,张甫明、王缙等人就要入宫觐见了。
魏昭想着下一步的安排,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身上含而不露的威势像是藏在鞘中的宝剑,一旦拔剑而出,将会带出一场腥风血雨。
孔四全见状,连忙垂下了头。
“陛下,逆臣谢瑾的家眷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吩咐。”
虽然牵扯到谋反案里,便是皇亲国戚也逃不开满门抄斩的下场。但陛下还没有给谢瑾定罪,又有陛下的心头肉雍和县主夹在其中,孔四全虽然心狠手辣,却也感到了棘手。
“全部收押到刑部大牢里。”魏昭眉心微拧,墨眸里的厌色一闪而逝。加害表兄之人,哪怕他的身上和表兄流着相同的血液,魏昭也绝不会放过。
“奴才谨遵陛下吩咐。”孔四全应声。
他顿了顿,向皇帝请罪。孔四全恭敬的声音带着几分自责:“陛下,奴才办事不力,回宫的路上,听闻谢瑾的儿媳杜氏吞金自尽。崔夫人受不住这个打击,晕了过去……”
魏昭的脸上不见怒色,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罚你半个月的月银。”
爬到孔四全如今的位置,已经完全不靠那点微薄的薪俸了,闻言,他立刻向皇帝谢恩:“奴才多谢陛下宽宏。”
魏昭望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自鸣钟,他捏了捏眉心,冰冷、威严的墨眸染上了一丝温柔:“你去准备一些雍和爱吃的菜品,这个时辰她也快醒了。”
魏昭说完,在孔四全的搀扶下从罗汉榻上起身,他趿上鞋子,步履从容地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孔四全目送着皇帝高大、威严的背影消失在内殿,心中不由对陛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陛下身上的伤口是他亲眼所见,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也是入肉三分,况且箭尖上还淬了毒。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没有一个月都下不了榻。陛下却连脚步都没有乱上一分,可见其体魄之强悍、心性之坚韧!
孔四全慨叹,陛下年少之时就能够马上退敌、将鞑子杀的片甲必留,不愧是军中之神。只可惜,这样英明神武的陛下,却有太子殿下这样一个儿子。
孔四全摇了摇头,一刻不敢耽搁,照着陛下的吩咐让御膳房去准备膳食。
……
谢晏和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悠悠转醒,颇有一些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直到她一双迷蒙的桃花望向头顶上方明黄色的床幔,帐顶五爪金龙的绣纹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