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老爷和大夫人最疼爱的就是您。您怎么能这么想呢?”奶娘心中一酸,像是小时候一样,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拍抚着王若弗的脊背。
王若弗垂下了眼睛,眼泪无声地滑出眼角,打湿她身上的锦被。
王若弗心中明白,奶娘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大概母亲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和姑母重修旧好,顺便将幼妹和表弟的婚事订下来,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姑母的性子十分刚烈,这么多年都不和娘家来往,母亲所求,真的能够如愿吗?
然而不管自己的母亲如不如愿,都不是自己这个弃子能够操心的事情了。
王若弗并不知道,她在这一点上猜错了。
听到女儿绝食的消息,王大夫人痛坏了心肝,她顿时压下了心中对王缙这个公爹的畏惧,一路嚎哭着冲到了王缙的书房,“扑通”一声跪在书房的外面,丝毫不顾大族宗妇的体面。
“父亲,您要为若弗做主啊!若弗……若弗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王大夫人心中后悔不迭,当初就不该听公爹的话,女儿现在被他们拖到了十八岁,眼看着进宫无望,哪里又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王大夫人俨然忘了,在听说自己的公爹盘算着要将长女送进宫时,她心中的激动和雀跃!
书房里面,王缙正在和幕僚议事,闻言不由皱紧了双眉,他看向书房里头伺候的书童,平静的嗓音下面藏着一抹浓浓的不悦:“听松,你去把老大叫来,让他管好自己的媳妇!在外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坐在王缙对面的徐颂芝连忙说道:“东翁,大夫人也是爱女心切。乍然得知圣意,别说是大夫人了,不瞒东翁,便是学生也十分震惊。”
徐颂芝知道这件事要比王大夫人早上许多,这么说,不过是在主家面前给王大夫人一个台阶罢了。毕竟徐颂芝一个外人,却看了主家的笑话,也是十分的尴尬。
“哎,家门不幸,让颂芝你笑话了。”王缙深深叹了口气,他有些颓唐地说道:“陛下虽然露了口风,但我以为圣旨不会下的这么早,总还有些准备的时间,如今却是措手不及啊!”
徐颂芝闻言,同样心有戚戚焉。他是王缙最为倚重的幕僚,这几日一直在苦思对策,还不等他想出什么好主意,圣旨一颁,木已成舟!
“东翁,请容学生放肆一句,府上的大孙小姐才貌双全,又贤名在外,既然中宫之位已定,不如退而结网。凭东翁的地位,就算谋不到贵妃之位,一个妃位却是探囊取物。”
王缙摇头苦笑,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颂芝啊,不瞒你说,咱们这位陛下,除了雍和县主之外,就没想过纳妃。这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啊!”
徐颂芝顿时瞠目结舌:“自古以来,哪个君王不是三宫六院,怎么陛下……”然而,徐颂芝想到从前,陛下的后宫里面只有一个病恹恹的惠贵人,甚至连九嫔都不是,徐颂芝顿时便说不下去了。
“罢了,此事不提也罢。”王缙不是拘泥于眼前的人,现在的情势对他不利,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破局。
“将明就要回京了。你看若是和谢家亲上加亲……”
王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书房外面一声尖厉的啼哭所打断,他的两道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团,阴沉着一张面庞,推门而出
书房外边,自己的长子正和长媳拉拉扯扯,长子的面庞上面更是多了一道红彤彤的印子。
王缙瞳孔一缩,沉声喝道:“兴学,你们夫妻这是在闹什么!”
王繁闻言立刻跪在了地上,主动跟王缙请罪:“父亲,都是儿子不好,儿子这便带元娘回去。”
王缙犀利的目光在大儿媳妇身上打量了一圈,哼道:“你脸上怎么回事?伤成这样,明日去了衙门要怎么见人?”
王繁没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