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生都是遵循老师的命令而活吧。
“送普萝汀‘女’士回家吧。”老师又道。
“是。”
“另外,送完后立刻回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冷汗已沁透奥利弗衣衫。他觉得老师已看穿他的心思,这才要专‘门’与他说话。不管那是什么话,他都不愿意听。三十多年的师生情谊,已经很圆满、很美好了,为什么要多出这段对话?是不是当老师一旦说出口,一切就无可挽回?
所以,他略带颤抖地说出这句话“不,老师,我有‘私’事,今晚不回来了。”他第一次没有执行老师的命令。
“嗯?好吧,一定要保证普萝汀‘女’士安全到家。”
在说出推托之词后,奥利弗本已魂飞天外,但没想到老师根本就不追问。这让他庆幸,但他又有些心痛。他知道,那圆满、美好的师生情谊,已经裂开了一个缺口。
两人离开府邸。普萝汀‘女’士抱紧琴盒,呼了口白汽“呵呵,还是里面暖和。真有些舍不得走呢。”
“您说真的吗?我倒是很想走不,没什么。”奥利弗随口道,说到半路却自己硬生生截断话头。他找着话题“您家里很冷吗?没有备着柴火?”
“最近的木柴‘挺’贵的。”普萝汀不好意思地笑笑,法令纹特别显眼。就轮廓而言,她年轻时也顶多算是稍有姿‘色’,不是美人。她没有气质,也没有优雅的谈吐,如果不是刚才那首曲子,谁也不会在意她。
不过奥利弗更在意她了。看起来,普萝汀‘女’士家里并不宽裕,而且就刚才所见,她那把小提琴也不过是一把奥利弗看都不想看一眼的低档货。但她就是把琴盒抱得紧紧的,像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被老师邀请到家里呢?
“最近因为死灵生物的关系,生意惨淡很多。像玛格拉姆等大师固然可以出入贵族老爷的府邸,但我就不行了。有时候吹了一整个晚上的冷风,也才赚到十几枚金币”普罗汀絮絮叨叨地道,忽然吃了一惊,很不好意思地瞧奥利弗的脸‘色’“奥利弗大人,我说这些话,您一定感到很无聊吧?”
“不无聊,请您继续。”
普萝汀是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乐师,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野路子的‘吟’游诗人。她不敢在上流场所进行表演,只出现在街头。她的技艺固然惊人,但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不漂亮的‘女’人),所以同行们既不会挑衅地找她斗琴,也不会过分称赞她。亚斯坦特从来没有‘女’‘性’成为音乐巨匠,因此,普萝汀的名气一直都不响亮,也没人看好她。她只是日复一日地在街头演奏,以音乐糊口,甘于平凡。
然而,机缘巧合之下,老师听见一位仆人在哼唱一段曲子。曲子有好几处明显的变奏,显得更为悦耳。老师来了兴致,询问之下,才知道有普萝汀这号人物,便邀请她来家中斗琴。
“兰斯洛特大人真是大好人,他给了我足足一千金币,省吃俭用的话我可以熬过这个冬天呢。晚上终于不会冷得睡不着了,呵呵。”
这时两人已走到屋子前。屋子坐落在小巷的尽头,墙角摆了一盆盆只剩‘花’枝的‘花’儿,以及一个大大的锡制水壶。普萝汀‘摸’出钥匙,借着月光打开房‘门’。油灯点亮后,屋子内部便呈现在奥利弗眼前。空间不大,仅摆了一张‘床’,一张摇椅。壁炉空‘荡’‘荡’的,连点灰也没有,而厨房和厕所都很狭小。地方虽小,却不妨碍屋子充满生活情趣窗户挂了一串风铃,地面铺着地毯。冷风一吹,淡淡的香气就飘近奥利弗。
“进来坐一下吗,奥利弗大人?”
“不了。其实以您的才能,您可以获得更多的钱。”
“您是指拉琴吗?不,只是拉拉琴就能挣到一千金币,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的琴技不值那么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