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合,天下总是如此的。六国根基不稳,迟早会有另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人,再次一统六国,成为天下之主。”
面对现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中原大地,赢桑有心哀痛,却无力挽救。
他年纪虽小,却也历经了许多生死大难,原本应看透这些定理无常,只是想起燕国,始终无法做到母亲所期待的那般冷静,连东秦的江山被人夺去,他似乎还没有这样深的感触。
清华换了一种方式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世子聪明,性情也豁达,有什么能难倒他的呢?”
清华的意思,倒不是白俨无所不能,只是她知道,对这样一个荣辱不争的人来说,得失之道,必定是看在眼里,如若无物。
赢桑似乎听懂了,才变得开怀了一些。
清华既话已带到,便起身告辞。
轻霄夫人和赢桑都送至门外,吹笛唤来了青青,安然送清华离去了。
清华之所以不愿意住在长生阁,便是觉得,白鹿青崖更像是伯辰在梦里,带给她的世界,所以才有了彩风堂,有了晓星亭,有一路繁花,和白鸟唱鸣。
幻境里的际遇,她在白鹿青崖,找到了影子。
待清华回来时,她刚踏进院口,欢儿一声长长的啼哭划破天空,直穿她的耳膜。
清华忙奔入室内,却被眼前一幕震惊到了。
欢儿躺在一个男子怀中,正手脚并用,一通乱舞,哇哇乱哭。
这男子着一身鲜黑衣袍,袖口处刺有淡蓝纹绣,不显得单调也不花哨,浑身上下一沉不染,连发冠也是一丝不苟,乌亮的黑发丝丝分明垂落在肩头,身躯傲然挺拔,神采威朗,只是一眼便觉贵气不可方物。
那男子使出浑身解数来安抚,一会儿将她举起,一会儿又摇一摇,晃一晃,或许是动作太笨拙了,欢儿丝毫不买账,仍是哭个不停。
只见他急得满头大汗,不停恳求道,“不要哭了,你娘听见还以为我打了你,定要找我算账。”
“你定是将她吵醒了,她才这样哭闹!”
清华摇头一笑,朝那背影喊了一声,便奔了上去。
那男子肩头一颤,并没有立即回身。
直到清华走到他的身边,等到他的余光真的扫到了一个人影,他方才转过头来。
此时,欢儿还在他的怀里扑腾,他却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
他眼睁睁看着欢儿被清华从他手中接走,还听到清华的声音在耳边飘荡,“我家欢儿睡觉的时候,谁也不许吵扰,对不对?乖,娘亲回来了,欢儿睡吧。”
自己恍若一丝游离的魂魄。
在她的安抚下,欢儿很快进入了梦乡,抽泣之声才慢慢停了。
清华的身影就在眼前,他却挪不动脚步,只是看着她走过来,又走过去。
“长秋,你愣着做什么呀?坐罢。”
直到清华拉了他一把,他方如梦初醒,再次紧紧盯着眼前的这张平静,带着亲切和温暖笑意的脸。
远在邯郸的他,得知清华未死的消息,便连夜出了城,奔波一月有余,终于到了咸阳。
长秋忽然大笑一声,笑得眼睛里有了泪花,笑声却慢慢由狂喜,充满了凄楚。
“好啊!”他道。
清华见他这副模样,心有不忍,沉吟道,“没想到你会来。长秋应该很忙吧?”
长秋的眼瞳还是一样深邃和神秘,仿佛藏了许多心事和秘密,完全让人猜不透。
但是清华不需要去猜,因为她不是他的臣民,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的朋友,她只需要知道,长秋的秘密不会伤害她分毫就足够了。
长秋凝眸,带了几分霜雪的寒意。
“天下动荡,岂有安闲的时候。我却没有这个福气,找一处像这样的地方,不问世事,终老一生。”
清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