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对峙状,但它们要弄死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虞锐踌躇不知前路为何时,两百米开外斜坡上方的人妖大战已圆满完结。妖兽庞大如车的身体轰然倒地,在它的嘴里,横插着一把砍刀,大腭与小腭皆被绞碎,甚至一嘴的獠牙也去了大半。在它头顶戳了一把长矛,长矛戳得之深,直接将它的头颅刺了个对穿对过。
墨瞳站在妖兽的头前,身上一袭红衣彻底被妖兽墨绿的血和她自己的血染透,连脸都糊在了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下,面目不辨。
血液的大量丢失和身上巨大的痛彻底传来,加之灵力被封禁,身体恢复缓慢,墨瞳的意识开始出现大片空白。仅站了三十秒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到墨瞳磨死了一只妖兽的虞锐简直激动到不能自已,完全忘记了他还被那些妖兽惦记着,直接冲了上去,想要给这个勇士一个拥抱,可惜勇士尚未等到他的拥抱便倒在了地上。
虞锐大叫,想喊她站起来,却是忘了相处了这么久,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更多的橘色复眼亮了起来,比之前围在他身侧的更多。天上地下,远远近近,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见墨瞳倒下后,它们迅速的从远处,从巨大的乔木树冠上,从那些巨树枝干上,从未知而遥远的诡异空间里……蹦了出来,直扑墨瞳。如是一场空前盛大的虫雨。
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皆生满口獠牙,面目可憎且凶恶。
看着眼前这一幕,虞锐终于晕了过去。貌似还有一点小开心,他终于糊了,不用再做生死抉择了。
因为祖母离世,颜珂请了5天丧假,回家服丧。五日后假期结束,虽有万般不舍,却仍是踏上了南下回南市的火车。
她的老家在南市以北之外四百公里处,是安省第二大城市。
以她当年毕业时的学历,在这个第二大城市寻一份工作那是轻而易举。可惜,她低估了职场之水的深。加之她们家一无权势,二无关系,她长得又不讨喜,嘴巴不甜,不太会来事,于是轻松的便以笔试第一名的成绩被某公立医院直接刷掉了。
迫于生活压力,她选择远走他乡。其实她也不必来南市,安省省会就不错。可惜因错爱了一个人,便不顾百里迢迢的艰辛来了这南市。
火车开动,渐渐驶离这个安省第二大城市。
颜珂偏头便看见父亲和母亲,他们站在月台上,望着她远走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
他们的容颜已不似记忆中那么年轻,父亲的鬓角已经出现了白发,母亲的大双眼皮也变得松弛,额上的发掉得更凶,甚至稀疏了。
颜珂突然红了眼,眼泪一涌而起,磨得眼睛生疼。
这些年她背井离乡,总是奔波在安省这个第二大城市之外。少年时,她求学在隔壁隔壁市,这一远去,便是六年。然后到了大学,她又直接从南方到了东北,在那里一呆是四年。现在工作了,她还是没有回到这个第二大市,而去了一个四线都不算的小城市。
以前她觉着自己早已习惯离别,特别喜欢这种独自一人远走他乡的流浪感,觉着自己像一个勇士,从南到北皆闯过。
而这一刻,她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生疼。她再也不要爱这种感觉,想要这趟列车停下来,然后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就像当年父亲将她送到学校踏上南下的火车时一样的心情。
惊慌。
害怕。
孤独。
难过。
……
爸爸,我不念书了,带我一起走。
妈妈,我不上班了,把带我回家。
火车渐行渐远,很快便驶出了火车站,开始提速。
颜珂最后回望了一眼,已经完全看不见她的父母。
人生就是一个离别的过程,每一次重逢都是为了不断重复那伤人至深又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