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仪听了,也不言语,仍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谢景凉被看得颇有些不自然,眼神刻意收敛了温度,“季兄,你总盯着本候作甚么?”
纪婉仪心中咯噔一下,糟了,到了这海棠居,习惯性地想看美人,眼前这小侯爷可不就是个顶尖的美人么,她看得欢喜,忍不住忘了形,只得拱手行礼,“侯爷莫怪,草民是见侯爷风姿俊……”
“季公子!”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自假山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名婀娜多姿的女子抱着乐器,迈着碎步走来,春风满面。
“芙妹!”纪婉仪抬起头,眸中一喜,连忙兴奋地朝着谢景凉一一介绍,“侯爷,您看,这便是玲珑阁的四大头牌,红芙、玉蕊、摘星、揽月。”
谢景凉瞥了一眼,不欲再看,“庸脂俗粉。”
众女子面露尴尬,不敢说话。
“诶,侯爷有所不知,这玲珑阁的姑娘,皆妙在身段。”纪婉仪在红芙腰上捏了一把,惹得红芙娇笑不已。
纪婉仪眼神示意姑娘们落座,红芙便娇滴滴地坐在了纪婉仪身侧,玉蕊斗胆坐在了侯爷身侧,却不敢乱动。摘星将琴摆于台中,独自抚琴,揽月便坐在了张晋身边。
琴声一响起,便有了几分意趣。女子们放松了心情,娇娇柔柔地伺候起美酒来。
“这西郊郡的酒倒是不错,有点烈性。”谢景凉把玩着杯子,饮了一杯,面露赞叹,“不知季兄可曾考取功名,家中如何?”
“草民不学无术,只能靠着祖上的家产过活。”几杯下来,纪婉仪随着乐声手指敲着节拍,面颊有些微红。又一把将红芙抱在腿上,捏着她的腰,“芙妹,斟酒。”
张晋忍不住小声笑道,“侯爷,这季小公子,怎么瞧着比您还风流更甚。他身边那姑娘,腰比他还粗,季小公子似乎还搂得挺开心?”
谢景凉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侯爷,您看这杯美酒。”纪婉仪将酒杯举起,落日余晖洒进杯中,酒中一轮圆月倒影。她朱唇微启,将美酒一口抿入,甘甜回味地舔了舔唇,“真是好滋味呀。”
看着她这副微醺的模样,亦正亦邪,美得令人心惊。她却还不知防范地凑过来,为谢景凉的杯子斟上一杯酒,“侯爷,你尝尝,须得配着这落日喝,更有滋味。”
谢景凉手在袖中攥紧,见她又毫无预兆地退回了座位,抱着红芙毫无心机地笑闹,谢景凉手指渐渐松开。
京城里论起风流,从来都是他谢景凉的主场。可眼前这位几杯酒下肚就把旁人当空气兀自享受的季某人,却似比他还……谢景凉凝视着桌上的杯子,忽然有些胸闷。
“别弹了!”谢景凉师从名家,琴棋书画皆大有造诣,若说琴音见心境,此刻他只觉那琴音粗糙无比,不堪入耳。
摘星吓了一跳,赶忙跪下身,“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下去吧。”谢景凉冷着脸,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俗气女子。
红芙求助地望了望纪婉仪,纪婉仪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全都下去!”谢景凉开始不耐烦了。
怪道京城都传这小魔王喜怒无常,纪婉仪算是领教过了,惹不起惹不起,正打算行礼悄悄退下。
“季兄往哪去?”凉凉的声音传来。
“呃……草民……”纪婉仪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季兄竟然拿这些庸脂俗粉来糊弄本侯,本侯很不满意。”谢景凉双手背在身后,很有一番压迫气势。
“草民惶恐。”纪婉仪低头,弯腰行礼。
“既然这玲珑阁的姑娘,不能让本侯满意。”谢景凉冷哼一声,“季兄,你便该好好想想,如何让本侯满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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