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侯府大门,纪婉仪迫不及待地试探季昭璋的口风,“哥,我真的可以不抄书了?”
“不行。”季昭璋冷冷拒绝。
纪婉仪不能理解,凑近问道,“为什么啊,侯爷都帮我说情了,我不要抄书。”
季昭璋面不改色,“侯爷是为你的右手说情,左手又没伤着,你便用左手抄吧。”
“啊……”纪婉仪一阵哀嚎,“哥,你好狠的心啊。”
“是吗?”季昭璋淡淡地目视前方,“既然哥哥心狠,不如,干脆将你禁足一月,省得一天到晚给我惹事。”
“别,别”纪婉仪狗腿地一笑,“哥哥一片苦心,我抄就是了。”
谢景凉耳力超群,自内院便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听闻二人对话,他哑然失笑。季家这对兄弟,竟颇为有趣。
张晋上前一步,向谢景凉禀告刚查到的季家情报,“侯爷,根据我们目前查到的情况,这季晚原来是个弃婴,因无人认领,被季家收养,长到四岁便跟着季父随军,五岁战事平定后便留在京城熟人家读书,长到十六岁才回归季家。”
谢景凉淡淡地听着,想不到他这样随性跳脱的性子,身世却颇为坎坷。
正思忖间,张晋笑言,“四岁就随军去了,可惜随出这么个娇弱公子。”
谢景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马车上,纪婉仪正暗自腹诽季昭璋之际,季昭璋忽然敲了敲她的脑袋,“把手伸出来。”
纪婉仪吃痛,不情不愿地伸出左手,“哥哥要打我手板吗?”
“右手”季昭璋皱了皱眉,“看看你的伤口。”
“哦。”纪婉仪吐了吐舌头,原来不是要打手板,这才伸出右手。
季昭璋小心地解开纱布,见那伤口深至寸余,面色一黑,冷着脸掏出金疮药,给她上药。
“哥,不用了,人家侯府的药膏肯定是上好的。”纪婉仪被他握着手,有些不自然,想要躲开。
季昭璋却不容她反抗,小心翼翼地上完药,这才放开她。
一路上,无论纪婉仪怎么讨好,季昭璋都冷着一张脸,不搭理。
纪婉仪自觉没趣,便去逗惜文拾墨,倒是把两个丫头都得咯咯直笑,一路欢声笑语。
回到季府,季家父母已经等在门口,见她下车,立即关心地围上来。
一家人进了厅堂,季父刚屏退了左右,纪婉仪便向季父抱怨起来,“爹爹,我都带着伤呢,哥哥还要让我抄书。”
“伤着哪了?”季父关切地打量她,见她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稍松了口气,“我和你娘听说此事,都吓得不轻呢。”
“没什么事啦,爹娘不必忧心。”纪婉仪把右手不经意藏在身后,笑了笑,“我这不仍是生龙活虎么,一点皮肉伤啦。”
季昭璋冷哼一声,负手而立。
纪婉仪笑容便有些尴尬。
季母柔声责怪,“璋儿,你也真是,晚儿受了惊吓,又负了伤,你得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快别叫她抄书了。”
“是啊,须得好好将养着,不能马虎。”季父附和道。
季昭璋斜睨了纪婉仪一眼,“二弟亲口应了的,怎么,想反悔了?”
纪婉仪连忙勾下头去,小声嗫嚅,“还不是因为你威胁要禁我足。”
“言而无信,非君子也,二弟自小去京多年,学业却毫无进步,只会贪图享乐,须得好好用功才行。”
说罢,季昭璋警告地盯了纪婉仪一眼,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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