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了,暄禾一定是在忍着吧,明明很痛苦了,却要忍着自己的情绪,处理好这么多的事情,照顾别人的感受。
暄禾见南枝盯着自己,僵硬的脸上倒是扯出了几丝笑容。
“南枝想听我讲讲我和我父亲的事吗?”
“你说,我听着。”
暄禾低下头微微一笑,笑得那么苦涩和心酸。
“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我的父亲,第一次见他还是在自己七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他,别人都叫我叫他爹,我偏偏不叫,气的他跑过去跟我娘撒娇。后俩长大一些,懂事了,但还是跟他很疏远,就叫他父亲,”
暄禾抬头看了眼灵牌,叹了口气,“仔细说来,自己还没正正经经的叫过他一声爹呢。”
暄禾声音顿了顿,“小时候都羡慕别人有父母带出去玩,我就不行了,自己要练功,后来父亲回来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件事,所以我从来没有和父亲单独出过门,也从来没有被他牵着手,抱着走。”
南枝看着他,拉住他的手,似是能给他一些安慰。
从小没爹没娘的日子南枝懂得,她也是整天跟着师父,也会羡慕那些被娘亲父亲抱着走的小孩子,羡慕有人给他们买糖葫芦,哄着他们玩儿。
暄禾看着南枝,将她的手拉入自己的怀里,把头靠在她的肩窝处。
自己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太累了,从来没感到这么无助过,心里酸楚的要死掉了,自己从来没有依靠过父亲,但是他死了,自己就像是天塌了一样没有了靠山,成了无依无靠的人儿。
暄禾闭着眼睛,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暄禾不想南枝看到现在自己的这个样子,这么狼狈,这么不堪,这么的不勇敢,只能深深地埋着头。
南枝抱着他的腰,一只手摸着他的头,“暄禾,想哭就哭吧,这儿只有我在,你不用再忍着了。”
暄禾听了这话,手上搂的更紧了,泪水像是要决堤一般,打湿了南枝的肩头。
南枝也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拍着他的背,一遍一遍的说着“没事了,想哭就哭,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两天的时间,暄禾处理好宋将军的后事,一切只待着接替的将军到来,一切事宜交接后,暄禾他们就可马上启程回京了。
南枝拿回了桑榆的骨灰,将她放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做完事的南枝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想到这一切就这样潦草收场了,死的死,逃的逃。
忽然南枝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就看到十七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身后。
“拜见主子!”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诺敏公主要我给您带个话,说是要邀请你去参加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谁登基?”
“是诺敏公主。”
南枝惊讶了一瞬,这个小丫头竟然要做王了,自己怎么这么怀疑呢?
“什么情况?她怎么……”
“诺敏公主回了王都,第一件事就是肃清了一遍朝堂,连带着所有信奉神女的人全部革除官职,启用了新的人选,还全国下令禁止谈论神女。”
南枝忽的笑了笑,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给人惊喜啊,还以为她会被欺负,没想到这么雷厉风行,不愧是诺敏。
南枝一瞬又叹了口气,要不是自己没了依仗的人,她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说她足够勇敢,那还不是被局势逼出来的,要是可以,自己希望她永远都是那个天真可爱的诺敏公主!
“诺敏公主还说要和南国签订和平协议,只要她在政期间,就永不会攻打南国!”
南枝忽的苦笑不得,这小丫头还真是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想到她还会想到这事,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本来自己也有这样的意思,没想到竟被她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