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宫内。
乐儿跟着引路的小太监,顺着宫内的林荫小路往前走,一路上都只敢低着头,她没有自己进过宫,每次都是跟在顾予笙的身边,今日也是轮到顾家两个男人上早朝,念她想顾予笙想的又快成望夫石了,才顺路带上了她。
小太监站在凌霄殿外停下了脚步,回身朝乐儿道:“顾五姑娘在宫里都住在太子殿下的院里,奴才不便进去,姐姐自己进去吧。”
“多谢这位小公公了。”乐儿也朝那小太监福了福身子,周到的又给了一点散银子,才一路小跑的走进殿内,然而没走几步,就被拦在了殿外。
凌霄殿外守着的,都是容昭的人。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之前刺客大半夜还能在宫里来去自如,还把顾予笙伤了的事,如果不是怕顾予笙自己住着不自在,他恨不得把凌霄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密不透风,最好连个扰人安稳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顾予笙正在院里摆弄着一个食盒,旁边的石桌上还摆了几盘热气腾腾的糕点,小姑娘正一点点的放进那个挺大的食盒里。听见门口的侍卫喝了一声,便好奇的往外探了个头。
乐儿看见顾予笙的小脑袋瓜,立刻便舒了口气,朝顾予笙挥了挥手:“姑娘!”
“乐儿!”见了自己这个许久不见的贴身小女使,顾予笙也觉得惊讶,惊讶之余便是浓浓的欣喜。于是小姑娘连忙朝门口的侍卫道,“诶,快把人放进来啊,放进来。”
侍卫连忙依言把乐儿放了进去。
顾予笙握着乐儿的手:“乐儿,你怎么过来了,自己过来的?”
乐儿从怀里拿出那封被自己的体温捂得温热的信笺交给顾予笙道:“将军把信寄到了侯府,奴婢实在是太久没见您了,念您念的紧。恰好今日侯爷和三哥儿要入宫早朝,奴婢便央了三哥儿一同进来。可算见到姑娘您了,姑娘,您怎么都瘦了呀。”
小女使几句话说完眼眶便红了,声音也不受控制的抖了个弯出来。顾予笙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身边除了江三离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虽然知道容昭不会慢待顾予笙,但是连顾延霍都说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怎么能放心呢。
顾予笙接了信,也没急着看。先是揉了揉乐儿的发顶,带了丝安慰的意味。顾予笙如今已然抽高了不少身形,和乐儿差不多高矮,这样摸头的动作在小姑娘做来,竟也有了知心大姐姐的感觉。
“好啦,你可别在我面前哭啊。”顾予笙略微低了一下身子,拿了自己的帕子给乐儿擦了擦快要落下来的眼泪,“我最看不得你和喜儿哭了,快收收眼泪。”
小姑娘一席话活像是调戏路边的佳人一般,一下子就将乐儿给哄笑了:“姑娘,您别打趣奴婢了。还是快看将军给您的信吧,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顾予笙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手底下的动作却是自觉的打开信封,便看了个入神。
这次顾延霍没写什么肉麻兮兮的话,只是万分正经的交代了自己的去向,西凉和大风的战争一触即发,当时他也是没来得及告知就连夜就边疆论兵法去了,希望顾予笙能够谅解他。又说了些不太关键的计划,比如顾予衡可能过几日就会递那份罪名状,他一切都安排好了叫顾予笙不要过于担心。
另外男人可能是头一次说情话,写之前像是心虚似的,洇开了一团墨点才又写到,笙儿,我很想你,走火入魔似的想你,想到回了皇城便立马昭告天下,十里红妆,娶你为妻。
看信的人腾的红了脸蛋,连忙把那张虽薄却满含情谊的纸张叠了起来。乐儿有些纳闷:“姑娘?将军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说今年年夜会尽量赶回将军府过。”顾予笙清了清嗓子,佯装无事发生一样朝乐儿道,“正好我备了些糕点,本来是要拿给三哥哥的,正好你来了,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