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兰赞昙凹的声音虽战栗,却天生一种温柔,“你、你是人?是鬼?”
女人微笑着,在一片萤火拥绕中轻轻走进帐篷,坐在了兰赞昙凹身边,轻声道,“你猜猜我是人是鬼。”
女人的临近,似乎自带着一种神秘而微甜的淡香,帐篷里瞬间弥漫着脉脉的芬芳,兰赞昙凹的心里无来由地觉得有了一丝安宁的感觉。
时间又仿佛凝滞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友善地向兰赞昙凹伸出手来,提示道,“女鬼身上是没有温度的,可是,我有没有呢?”
兰赞昙凹纠结了片刻,鼓足勇气用略颤的手指轻碰了下女人的指尖,又飞速缩了回去。经过两三秒的回味,兰赞昙凹的大脑作出了冷静地判断,“热的,是人!”他如释重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咯咯咯,”女人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花枝微颤地说道,“你没看过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吗,女鬼们个个都美艳动人、娇艳欲滴,哪有我这么丑的?”
听闻此言,兰赞昙凹又偷偷瞧了一眼女人的脸——这女人粉面拂春,丹唇含笑,虽不如神妃仙女般鸟惊庭树,月射寒江,却也在这夜色萤火星光映衬中,宛若娇花照水,霞映澄塘。
“你哪里丑了,明明很美。”“偷看”的行为加上情不自禁地赞美,不知为何让兰赞昙凹的脸悄悄地烫了起来,好在他的肤色黝黑,倒也不易让人察觉那脸红的羞涩。
兰赞昙凹身上有种很朴实真诚的气质,听得出来,他确实说的是心里话。但女人面上却露出了讶异之色,她悄悄掏出一面镜子望了望自己,在她的眼中,镜子里确实是一个相貌平庸的女人,只是面色因为某种原因过于红润,勉强也算得上一般资质的“美女”。
女人笑了笑,感叹道,“这荒野之地,我迷路到此,倒也没什么稀奇,可是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唱歌?”她笑着侧转头,反问兰赞昙凹,“难道,你才是鬼吗?”
兰赞昙凹有些尴尬地笑了,“我和朋友一起来这里露营,朋友有事离开了,要过一个小时才会回来,他们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
“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敢唱歌,不怕把野兽引来了吗?”女人故意吓他。
“野兽?这里有野兽吗?”经此提醒,兰赞昙凹果真吓了一跳。
“有啊,犲、狼、蛇、野猪……好多的。”女人接着吓他。
兰赞昙凹紧张地环顾着四周,却见帐篷外景色绚丽多彩,浪漫迷人。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笑了,用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对女人说道,“你、不好!故意吓我,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敢一个人出来呢?”
“我?”女人觉得这个小伙子无意中流露出的朴实羞憨,委实可爱,忍不住想捉弄一下他,于是故意将脸凑到兰赞昙凹面前,吓得毫无准备的兰赞昙凹连连后退。
但每当他后退一分,女人便逼近一分,后退三分,女人便逼近三分。当兰赞昙凹退无可退,因支撑不住再次倒在了床上,女人却笑着趋上前去,逼近兰赞昙凹的脸,幽幽说道——
“我之所以敢来,是因为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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