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来临时,洛不又要去做事了,婵拦住她劝道,“昨夜一宿没睡,今日别去了。”
洛不笑着从他掖下钻了过去,“不要,我已经习惯了,突然无事可做,会无聊的。”
“可是,你昨夜……”婵有些担忧。
“没事的,我元气满满。你看看,我都被你喂成大胖子了,若不多做些事消化消化,你都要嫌弃我了。”洛不捂了捂脸。
“不会,月哥哥对天发誓,无论洛不变成什么样子,婵永远不会嫌弃!”婵诚恳地凝望着洛不,一字一句说道。
“唔,我相信!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做事,若是不去干干活,一天都没精神。”洛不将婵按到榻上,“你快快休息,等我忙完了,便来找你。”
说完,洛不转身便跑了。
婵无可奈何地目送她离去,躺了片刻,亦睡不着,便起身在月宫中徘徊。
不知不觉中,婵来到月魄树下,想起那一日洛不在此树上似乎刻着自己的名字,便靠过去,细细端详。
洛不写的“婵”字,挺好看的。大大小小,一共写了三个,他绕着树又寻了寻,却在树后,发现了一个“霄”,一个“娟”,只是这两个字写得极其用力,以至扭曲狰狞。看到这两个字的刹那,婵的心一紧……
那一日,婵心乱如麻,漫无目的地,飘出了月宫,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呼唤,方才从迷茫中惊醒。
“婵月神,今日怎有瑕到小的洞中?”一位黑衣男子笑盈盈地问道。
“玉子?!”婵十分惊讶,自己竟不知不觉飘到离月宫三万八千里的逍遥峰星月洞,面前黑衣男子不是洞主琼玉子是谁?
琼玉子“坏坏”地望着婵,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常年足不出户的男月神,到小的洞中居然没有迷路,不知是哪位神女有如此大的魅力?”
“弹首曲子给我听听吧,”婵没有回答琼玉子的问题,兀自说道。
琼玉子笑笑不再问,吩咐弟子斟上小酒,便招来玉雨琴弹了起来。
最真的朋友不必天天相见,无论何时何地相逢,只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明了彼此心境。
琼玉子看得出婵心中的落寞与痛,他明白婵从不屑于倾诉,或者说,婵从不懂得如何倾诉。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婵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琼玉子弹的是一首舒缓的曲子,排遣好友心中郁闷。
一曲终了,又换弟子接着弹,自己便为婵斟满小酒。婵很少饮酒,琼玉子自夫人瑶雨姬去后,亦很少饮酒。如今二人闷头不语,或对视而酌,或兀自独饮。
虽一句亦不说,却各自心明如镜。
不知不觉,天暗下来,琼玉子终于开口了,“婵,今日可当值?”
婵摇摇头,接着喝。
琼玉子便不再问。
待开口再提醒时,已是第二日黄昏,“婵,即将入夜了。”
婵却摇了摇头,琼玉子愣了一下,又笑笑,“嗯,难得你酒量见涨,我陪你喝好。”
于是二人接着喝。不知换了多少弟子弹琴,婵终于一头伏在桌子上。
琼玉子醉眼笑道,“没想到,从不喝酒之人,酒量竟如此骇人。”说完,亦困在桌上。
若是婵知晓自己如此一醉,会让自己终生后悔,他无论如何亦不会放任自己买醉。
当他醒来之时,琼玉子正笑望着他,“婵,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一醉不起了。知道过了多少天了吗?”
见婵不言不语,琼玉子道,“整整五日五夜。”
五日五夜?!
婵一激灵,他跃下床便想跑,可是浑身酸软。眼疾手快的琼玉子连忙扶住他,笑道,“想干嘛?一夜不见,如隔三秋了?!”
婵亦不言语,只是往洞外奔,琼玉子连忙劝道,“小心,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