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昙凹不远处,那白骨七零八落散在阴暗的山崖下,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淡莹光。洛不怔怔地望着那阴森恐怖的白骨,对女鬼幽幽说道,“若我们唤来警察,你的尸身将曝之于众,不知你……”
“我愿意!”洛不的话尚未问完,女鬼的回答已掷地有声。
只听她幽怨叹了口气,悲戚说道,“自我在这山中惨死,已有二十年,却无人发现。这二十年里,我曾无数次尝试回家,可每一次,只要一出这山林,魂魄便撕扯欲裂,我根本出不了这山林。我也尝试过上登山人的身,可是鬼魂根本无法触及人类。登山人中没一个能看见我的,我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她望着洛不,语气是那么地悲伤而沉重,“我每日每夜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有人发现我在这里不明不白死去!”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流落到此地?”浮若间警惕地问道。
“我姓郑,名珂莲,生于1972年3月,本地人氏。我原本是一名编辑,一次夜班后回家,遭遇车祸,丧心病狂的车主怕坐牢赔钱,一不做二不休,将我碾轧至死,并弃于此处,一转眼二十年过去,竟无人发现……”
提起伤心的往事,女鬼珂莲开始小声地抽泣,“我希望能我见见我的家人。我那襁褓之中的女儿也不知现在什么模样,我那白发苍苍的父母也不知是否尚在人世……”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洛不满脸同情,“但能够驾御我这具身体的灵魂,必须能吃得非常人之苦,不知你能否吃得?”
“你们见我这模样便知,我曾经历过多么痛苦的过去。”珂莲的语气十分凄凉。
听闻此言,洛不静静地躺在了昙凹的身边,她望了望昏迷的昙凹,默默地闭上了眼,没一会儿,灵魂便出窍了。
珂莲见状,一瘸一崴地走近,朝着洛不的肉身躺下,谁知一上身,便痛苦不堪,惨叫一声,在黑、红、白三色耀眼异光中爬了起来。
“你、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至凶之器和至毒之物?”珂莲惊恐万状地问道。
一席话,将浮若间惊得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什么至凶之器?什么至毒之物?”浮若间此时也顾不上胃中翻江蹈海了,冲到珂莲面前,面对面质问。
“公主、公主身上有至凶之器藏于血脉,至毒之物藏于经脉,时时刻刻承受着蚀骨之痛。”
“至凶之器?!”浮若间脑中一道亮光闪过,“难道血祭并没消失,只是藏于血脉之中?”
他忧虑地望着洛不,见洛不没有说话,目光闪躲,便知公主已默认,“那至毒之物又是什么?难道血祭有毒?!”浮若间惊得面色若纸。
“不是血祭有毒,公主是在水中被血祭刺伤,水中无法施毒……”浮若之幽幽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洛不的魂魄直视着浑身仍在战栗的珂莲,接着说道,“我曾提醒过你,能驾御我这具身体的灵魂,必须能吃得非常人之苦,但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只怕你驾御不了。”
“不!我可以的。”出乎意料的,珂莲的话语是那么地坚定,突然她的灵魂变得光彩夺目。
之前,洛不救昙凹心太切,不曾细心留意珂莲的灵魂。加上她灵魂的形象太狰狞恐怖,浮若间与浮若之也选择性地将目光回避,如今受异光的指引,三人目光齐唰唰望去。
只见女鬼血淋淋的手腕之上竟佩戴着一条青丝手链,那手链看上去无什么特别之处,只串着一颗彩色的珠子,只是当珂莲的手碰触到那珠子,黑、白、赤三种色彩齐放异光,将珂莲的灵魂也渲染得光彩夺目。
“这是什么手链,居然可以被人类的灵魂佩戴?”浮若间惊异问道。
洛不惊叹道,“截魂珠!难怪你可以化作孤魂野鬼流连于荒郊野外,原来你有截魂珠护着你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