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青苗从小跟在自己身边尽心伺候多年,恐怕她连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赵月秋笑着拍拍青苗的手背,温声道:“好了,莫要多想,我与太子之间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
等马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跪了一地的百姓才缓缓站起。
为首的裴济收到一封信,封面上写的是‘裴卿亲启’。
送信的人笑着道:“这是殿下给裴大人的信,还请裴大人看完之后莫要介怀。”
裴济伸手接过,神色有些奇怪。
临走前东宫特意交代了他许多事情,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而要选择写信这种委婉的方式?
他将信纸展开,纸上字迹平稳,无多余废话,寥寥几字,内容极为简单,一眼便收入眼底。
然看完后,裴济大惊失色,他努力的眯着眼,有些怀疑看错了,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然则,任由他再三确认,字还是那么几个字,组成在一起只有一个意思。
他气的浑身发抖,更多的还是惶恐不安,手一抖,薄薄的信纸飘落在地。
众人只看见,在他们眼中一向稳如泰山的裴大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一脸惊恐的朝着回家的方向狂奔离去。
傅厢伸手阻拦,却扑了个空,眼着不远处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离开。
“裴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不知是谁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顺便将飘落在地的信纸捡了起来。
“给我看看。”傅厢将信拿了过去,随意一扫,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裴济之所以徒然变得莽撞的原因。
东宫亲手书写的信纸很是简约,虽没有长篇大论,可透露出的意思……足够令裴济疯狂。
上面写的是:
裴小公子年少疏狂,行事无度,孤闲来无事,先行将其带回京替裴卿管教一段时日,待日后裴卿述职归京再行归还,勿念勿忧。
一个硕大的东宫印章映入眼帘,傅厢蓦然笑出了声。
信中,东宫说什么勿念勿忧,可依他看来,东宫分明是想让裴大人寝食难安。
唯一的独子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那种感觉想想就觉得崩溃。
南城街道的别院内,仆人低着头,正在门外洒扫。
一阵风吹过,裴济风风火火的从远处奔来,气喘吁吁的推开踏入府宅。
仆从正打算开口问好,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裴济就如龙卷风似的,转眼间又跑到廊下,去了厅中。
“夫人!”
裴济气息不平的赶至前厅,连乌纱帽歪了都不自知,满目担忧的急声问道:“然儿呢?”
他回来前,裴夫人正拿着手帕无声拭泪,一张俏丽的脸蛋可谓是梨花带雨,看着便让人觉得心疼。
见他回来,裴夫人强忍多时的情绪终于绷不住,嚎啕大哭出声:“夫君,然儿被太子的人带走了,我拦不住。”
她是那么想留住自己的儿子,可太子的人却那样强势,根本不容她拒绝。
得到肯定的答案,裴济面色一白,大受打击,差点站立不住。
竟然是真的?!
“夫人莫哭。”裴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裴济连忙半揽着她,让她的头轻靠在胸前,哐哄她道:“待我细细了解此事。”
裴济脑中乱成一团浆糊,又应顾及裴夫人的情绪,尽量放轻声音道:“他们将然儿带走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裴夫人点头,抽抽噎噎:“他们说然儿冒犯天颜,倘若继续这样下去,日后怕是会成为纨绔子弟,未免日后你我痛不欲生,太子好心将他带回上京调教一番。”
“荒唐!”裴济气的嘴唇发抖,脸色铁青:“然儿性子如何,自该由我这个当爹的管教,关她长容太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