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怀疑,眼中的打量也多了几分。
“殿下的精神头,看着倒比以往好了很多。”
不再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他印象中的病弱有些许不同。
“近来上京的气候好,一路上孤也未曾受什么磋磨,看起来自然康健。”戚长容礼貌回应,目光忽然移到杨一殊的身上,‘咦’了一声,疑惑道:“反观太傅,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莫不是昨夜未休息好?”
杨一殊拱手,眉宇间是隐不去的疲惫:“劳烦殿下关心,臣极好。”
听到这个话,蒋伯文嘴边扯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晦暗不明的目光在杨一殊身上留连。
他善于拨弄人心,是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精,以他的能力和手段,如何能不知杨一殊暗中做的那些糟心事?
对于只在乎眼前蝇头小利的人,蒋伯文一向嗤之以鼻。
明明握着一副好牌,却生生的打烂了。
蒋伯文眼中的嘲讽之意太过明显,虽什么都没说,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嘲讽谁。
杨一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索性移开目光,来个眼不见为净。
上朝的钟鼓之声响起,金銮殿内瞬间恢复一片肃静。
随着一声尖利的:“陛下驾到!”
百官纷纷匍匐跪地行礼,动作标志统一,再无一丝杂音传出。
戚长容跪在最前方,任由自己的声音被他们覆盖过去。
“太子免礼。”晋安皇浑厚的声音响彻金銮殿,他先是叫戚长容起身,然后再是文武百官:“诸位爱卿免礼。”
“谢皇上。”
晋安皇视线往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到杨一殊的身上:“杨爱卿睡眼惺忪,难道是昨夜红袖添香彻夜不眠?”
谁都没料到晋安皇会突然来这一出。
他话音刚落,就有扑哧声自人群中传来。
杨一殊脸上尽是尴尬之色,忙道:“陛下误会,昨夜府中闷热,微臣彻夜辗转难眠,这才以至今日形容不佳。”
“原来如此。”晋安皇点点头,又开玩笑似的说道:“本来朕还打算让太医院的楚圣手到杨府走一遭,如今看来,则是没有必要了。”
楚圣手,祖上三代行医,唯善男科。
这话就是在嘲讽杨一殊纵欲伤身了,体会到深层意思后,再没人能笑得出来。
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见过晋安皇开玩笑,而他开的玩笑,也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
从上朝到如今,不过两句话而已,就让嗅觉敏感的文武百官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儿。
杨太傅得罪了皇上,皇上在针对杨太傅。
官员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杨一殊哑然无语,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对上了晋安皇深不见底的瞳眸。
那双眸子里的怒意,翻腾汹涌。
他心中一颤,猛的低下头,惊恐渐渐占据了他的眼底。
陛下知道他暗中的所作所为了?!
擂鼓般的心跳几乎要破开胸膛,令他震耳欲聋,杨一殊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此刻情况明显不对,晋安皇与杨一殊之间的气氛万分诡异。
无人敢在此刻站出,最有胆量和能力的蒋伯文站在一旁看戏,他不出声,就没有人敢出声。
晋安皇的视线在杨一殊身上停留过长,引得朝中人心惶惶,元夷偷偷在旁边提醒了两句。
晋安皇收回目光,与戚长容极为相似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淡漠的笑意,闷闷的声音从胸腔中震了出来:“朕不过开玩笑罢了,看把杨太傅吓成什么样。”
原来真的是开玩笑。
听到这话,不止杨一殊松了口气,就连文武百官也松了口气。
杨一殊运势擦了擦而上的汗:“幸亏陛下是开玩笑的,否则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