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在查杨一殊的事儿,为何又牵连到了长公主?
蒋伯文沉吟不语,看来一切问题都出在中秋节宴那一天上。
也就是说,只要弄清楚了杨一殊为何受罚,这件事也差不多就查清了。
然晋安皇最在乎皇家颜面,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得雷霆震怒,是以,无论如何都不能从长公主身上入手。
为今之计,他只能暗中找机会入刑部询问蒲亭。
……
刑部,询问厅内,白逸与蒲亭分别被关在两处完全不同的牢房里,并且各自审问了一番。
审完后,田升阳对叶泉道:“大人,您觉得他们二人所言谁的更为可信?”
“各有疑点,暂时不可断言。”叶泉摸了摸胡子,说道:“还是得等咱们的人回来后再做定决。”
刑部旧历,一切已‘哨查’结果为先。
所谓哨查,便是刑部的哨子全盘运作,查案之秘处,除了刑部尚书叶泉知晓,便也只有掌控一切的晋安皇了。
除他们二人以外,就连蒋伯文也不知道这些哨子到底分布在何处。
叶泉回到书房,提笔写下初审记录。
一边写一边说道:“派人守好蒲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
田升阳灵机一动:“您是怕有人在暗中对他下杀手?”
“那倒不至于。”叶泉笔尖如刃,用词越发锋利:“你别忘了蒲亭背后的人是谁。”
田升阳想了想,恍然大悟:“蒲亭是太师一党的,但那又如何?事情未查清之前,太师也不敢出言担保。”
叶泉道:“担保自然是不敢,可蒋太师手段通天,还是要防着些。”
田升阳点头:“大人说的有理。”
说到此处,叶泉的初审记录也已写完了,他放下笔,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眉宇间皱成沟壑。
这桩案子有些棘手,倘若蒋伯文闯到刑部非要见蒲亭,他不一定能拦得住。
叶泉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这样不行,还是要找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
闻言,田升阳立即明白叶权心中的担忧,问道:“大人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有是有了……”叶泉难得犹豫:“就是不知那人愿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大人口中的那人是……”
“长容太子。”
……
东宫,为表诚意,叶泉亲自前来请人出山,言语极为恳切:“殿下,此事事关重大,涉及朝中重臣,臣不敢一人定论之,今日前来只为一事,还望殿下体恤微臣,能出面守于刑部。”
戚长容淡笑:“叶大人的意思是想让孤在刑部坐镇?”
叶泉直言不讳:“唯有您的身份能使某些人心中忌惮,不敢随意行事之,有您在,管他牛鬼蛇神,必将谨慎。”
关于东宫太子,叶泉了解不多,平时上朝时极少见她在朝堂上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听着,只有晋安皇开口问她,而她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才会说上两句,并且能说到点子上,让人挑不出分毫的差错。
若说明哲保身,没有谁做的比东宫更好了,不亲近任何人,也不特意疏远谁。
是以,叶泉实在没有把握能说服东宫出面相助,毕竟此事一个处理不好,得罪的几乎是半个朝堂。
蒲亭是太师一党,太师又曾授业于东宫,倘若这件事查到最后蒲亭确实有罪也就罢了,太师迁怒不了东宫,可若蒲亭无罪……
别说刑部了,或许东宫也会被牵连其中。
戚长容半响不语,似乎在沉思权衡。
在叶泉看不见的角落,她嘴角扯开一抹不经意的笑。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走,叶泉会来东宫搬救兵也在她的意料中,没有什么比亲自参与更让她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