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群亡命之徒,利益不能诱,劝说不能解,果真是麻烦自己。
“那可不一定。”君琛声音平静,揽着戚长容的手更用力了些:“放松,将身体的支配权交给我,我会尽力保你无虞。”
夜色里,君琛的声音尤其坚定。
戚长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虽未开口,显然已是同意了,将尽量配合他的行动。
于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君琛先动了。
他手中握着的兵器,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冷酷无情的收割来挑衅他的生命。
一刀又一刀,一剑又一剑。
直到这一刻,戚长容才彻底明白,为何君琛在君门的威望会那样的高。
军营,向来是拳头硬者说话。
然任由他武功如何高强,体力中有耗尽的那一刻。
身边带着个拖油瓶,而那些黑刺客也不要命的朝他一涌而上,即便以性命作为代价也妄想重创于他。
渐渐的,君琛身上多了艳红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打湿了他的红袍,可他恍若未觉,奋力将剑身弹飞,又将戚长容高高抛起,使之躲过背后利刃。
而他自己,面对正面而来的一柄长剑,则避无可避。
戚长容面色一冷,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她突然将手放在君琛的肩上,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长剑当胸刺入,戚长容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了些许血丝。
她竟然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君琛震怒,他原想硬扛那一剑,再反手一刀杀出条血路狂奔而出,偏偏戚长容的出现不在计划中,彻底打乱了他的阵脚。
君琛气急败坏,却立时冷静下来,按照他所设想的那般,一剑甩出,牢笼划出一条缺口。
随即,他背着戚长容不顾一切的从缺口冲出,把杀机毕现的黑衣人与吞噬而上的火苗远远甩在身后。
戚长容气息微弱的趴在君琛背上,所幸那一刀刺入不深,不至于立时要了他的性命。
君琛一边往前狂奔,一边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有事。”戚长容张了张嘴,气息微弱:“疼死了。”
这话答得如此自然,自然到让君琛越发恼怒,忍不住冷声质问于他:“既然知道疼,为何还要替我挡?”
“我伤了疼的是身,你伤了疼的是心。”
君琛皱眉,声音越发冷漠:“还有力气闲心胡言乱语,看来是伤的不重。”
话虽如此说,可他的速度又快了两分。
显然,耳旁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清楚的告诉他,戚长容伤的很重。
“唉。”戚长容压住吼头翻动的血腥气,眼眸一弯,仍有心情开玩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年初我命人烧山,年尾仇敌命人烧我,果然,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她一向不相信因果,此时此刻倒是信了些许。
听到这番话后,君琛蓦然无语了一阵,没料到一场寻常的暗夜刺杀,竟也能被她说的神神叨叨的。
又过了一会儿,耳边的风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波之音。
戚长容紧闭的双眼微微扯开了一条小缝:“你怎么不走了?”
月光下,君琛长身而立,望着前方久久不远。
半响他才叹道:“走不了了。”
闻言,戚长容挣扎着从他肩上抬头,也向前处看去。
这一看,她顿时明白了那一道微波之音源是潺潺的流水声。
眼前有一条大河封住了他们的去路,依肉眼看,这条大河的宽度起码在十米以上。
而君琛伸手重伤,又拖着她这一个伤者,就算轻功再好,也绝不可能从水面上跃过。
君琛转身,转眼又有十多个黑刺客从来时的路围堵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