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裙摆,做势便要一起跪下来。
戚长容连忙伸手拦住她,颇有些头疼的说了一句:“孤跪是事出有因,你跪就是无理取闹。”
戚自若哽咽不已,委委屈屈的说道:“哭又不能哭,跪又不能跪,那我能为太子哥哥做点什么?”
明明寒意渐重,戚长容却恍若未觉,淡淡一笑,声调平缓:“你什么都不用做,在这儿陪孤一会儿便好。”
戚自若狠狠的点了点头,将眼泪一抹,然后把油伞捡了起来,不容拒绝的举在戚长容头顶。
她知道,太子哥哥要做的事自己肯定帮不上忙,可她也想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哪怕微薄,也聊胜于无。
至少证明她是与太子哥哥站在同一战线的。
戚长容没有拒绝,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到底是接受了小姑娘的好意。
片刻后,戚长容低声问道:“母妃那儿可瞒住了?”
“没有。”戚自若摇了摇头,蓄满眼眶的滚烫泪水滑下,情绪十分低落:“事情闹得太大,想瞒也瞒不住。”
想也知道,就算兴庆宫被打造的如铁桶,也难免有一两条漏网之鱼,加上琴妃本就关注东宫,想要瞒住实在难如登天。
戚长容并未说什么,反倒是戚自若瞅着她面色不太对,主动坦白道:“此次我来,母妃也是知道的。”
戚长容微微一怔:“母妃可说了些什么?”
戚自若回想当时琴妃又哭又笑的模样,说道:“母妃说太子哥哥想做什么就去做,她相信你想做的都是对的,让你不必在意兴庆宫,无论何时,兴庆宫都不会成为太子哥哥的负累。”
听到这话,戚长容不知该说什么。
她早知生母聪慧,却没想到会聪慧到这个地步。
琴妃肯定是听了上京传言,结合之前所发生的事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否则不会与戚自若说这样的话。
一阵寒风袭来,戚自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面色都青白了两分。
戚自若瞥了眼跪在地上面不改色的戚长容,很是忧虑。
就连出来前穿了最厚袄子的她都冷成这样了,更别说一直跪在地上的太子哥哥。
想到这儿,戚自若叹息一声,神色很是悲凉。
听到头顶的叹息,戚长容不自觉发出一声轻笑:“你若是觉得冷了,就回去吧。”
听到这话,戚自若连忙摆了摆手,认真道:“我不冷,我就是觉得太子哥哥冷。”
“不冷也回去。”戚长容半仰着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如今母妃必定极为担忧,你回去告诉她,一切无碍。”
“可我走了,太子哥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戚自若咬了咬唇,眼中突然浮现一层雾气,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她不想走。
来的时候她瞧过这个地方,因怕累及自身,就连皇宫最低等的奴仆也绕着这里走。
她若是走了,太子哥哥的处境未免也太荒凉寂缪。
听着这稚气未脱的话语,戚长容却只是摇头,温声道:“走吧,听话。”
此话一出,戚自若知道不可能留下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本想将伞留下,可又怕坏了戚长容的大事,只好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的离开。
待她走后,戚长容微微松了口气,跪的的更加挺直。
如今她赌的,就是晋安皇会不会心软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
御书房内,元夷时不时伸头向外张望着,掩不了心中焦急:“陛下,太子殿下身子一向羸弱,怎能这般折腾?”
谁不知道东宫太子因在娘胎带病,这么多年来一直时病时好,身子骨极弱。
眼看好不容易养好了些,只怕又会被这场雪给毁了去。
元夷怎能不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