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辞官云游的帝师与晋安皇在御书房促膝长谈时,几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那些老一辈的官员曾与农周共事,哪怕时隔多年,至今仍能回想当年被帝师所支配的痛苦。
如今听说他回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整整一个时辰后,一直跪在御书房外的戚长容得到了召见。
在殿外跪了一夜,戚长容浑身上下早已湿透,脸上透露着不正常的苍白。
当她踏进暖和的御书房时,晋安皇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一进来,她便低着头跪在殿中央,一言不语。
农周见她不吭声,便说道:“我已与陛下详谈多时,太子若想查君门一案,也不是不可。”
听到这话,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戚长容蓦然抬头,苍白的面容越发衬托的她双眼的明亮。
农周被看的发懵,好半响后才继续说道:“但是陛下有个条件,此案,由蒋伯文主审……”
“不可。”不等农周将话说完,戚长容立即出声打断了他,不容置喙道:“此案谁主审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蒋太师。”
受了一夜的风霜,戚长容的声音很哑,像年久失修的器械,低哑刺耳难听。
她咽了口口水,等到嗓子没有那么难受时,才继续说道:“蒋太师是父皇的人,他惯会揣摩父皇的心思,让他主审,就算没有父皇的吩咐,他也会按照父皇的心意行事。”
“混账东西!”等她说完,晋安皇拍桌而起,显然气的不轻。
他不计较太子算计他的罪过就已是大慈大悲,可她眼下竟然敢为了外人质疑自己的父亲,胳膊肘向外拐的简直没边了。
戚长容梗着脖子,直面晋安皇的怒气,别的没关系,可在让蒋伯文当主审官这一点上她绝不退让。
蒋伯文作为日后她必定会铲除的棋子,就不该与君家再有任何联系,
如若让他当主审官,要不就是中间平添麻烦,阻拦调查之路,要不就是顺利主审,让君家欠他人情。
两种可能,她一种也不能忍受。
无论发生何事,绝不能让君琛与蒋伯文扯上关系!
气氛越来越冷凝,沉默良久的农周忽然清咳一声,直接忽视晋安皇的怒意,温和的问戚长容道:“太子为此为何笃定蒋伯文不会秉公行事?”
戚长容嘴唇一抿,不屑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十年前他敢帮着父皇隐瞒事实,十年后他为何就不敢将黑的说成白的?”
此话一出,晋安皇略为震惊,微微睁大了眼瞧着戚长容,很好奇她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蒋伯文也曾参与过冤枉君门的事。
然戚长容撇嘴,直接低头看地板,躲过来自上方的打量。
见状,晋安皇下意识看向农周,并且用眼神谴责他——怎么连这等陈年往事都要告知太子。
面对晋安皇的谴责,农周只感无辜。
他真的什么都没跟太子说过,至于太子是从何处得知的,他也很好奇啊。
农周看向戚长容的眼神不由得又幽深了两分。
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比他想象中的还拥有更多秘密。
连这等陈年秘密都知晓,实在是很不简单。
戚长容理直气壮:“所以,作为涉事者之一,儿臣不能接受父皇让蒋伯文当主审官,还请父皇三思。”
晋安皇磨了磨牙,气笑了:“那依照太子的意思,这个主审官由谁来做最好?”
戚长容不假思索的回答:“叶泉叶尚书最为合适。”
“呵,”晋安皇冷冷一笑,居高临下的瞧着戚长容,半眯着眼道:“叶泉重伤在身,至少要在床榻上休养一月有余,你和君家小子若是能等,朕也无异言。”
戚长容:“……”
在雪地中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