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大牢里的其他人了。
只有君将军欺负别人的份儿,没有君将军受欺负的可能。
殿下委实多虑了。
不过,心里虽是这般想,罗一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郑重其事的应下。
想到正在御书房与皇上述职的裴济,罗一眉头微皱,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等裴济从御书房出来后,怕就要打听裴然的下落了,您准备……”
戚长容语气平静,淡道:“裴然就在木宅,裴大人与裴夫人若是想看,你便带他们去看,但是不准他们将人带走。”
罗一想了想,犹豫道:“殿下,这怕是有些不妥……”
他们本就是一家人,阻拦一家人团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无碍。”
话落的瞬间,熟悉的疼痛感再度袭来,仿佛全身骨头被打断,戚长容摇了摇头,手不自觉捏紧了棉绒被单,额上冒出了冷汗。
饶是如此,她的声音却丝毫不见起伏,依旧冷淡:“你先带着裴济去官学瞧瞧,只要裴济看见裴然的改变,必定不会急着想接他回家。”
玉不琢不成器,裴济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有裴夫人在,他下不了狠手管教裴然,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将裴然仍在木宅,待到了合适的时候,她自会还给裴济一个更出色的儿子。
罗一转瞬明白戚长容的意思,忙应了下来。
见状,确认再无事可问后,戚长容便道:“你且下去吧,待裴济领受主审官一职后,立即将所收集的君门之证交到他手上,切记,莫要暴露身份。”
罗一未曾察觉戚长容的不对,转瞬领命离去。
他刚走不久,侍夏便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从殿外走进,绕到屏风后面,见戚长容紧皱着眉头几乎蜷缩在一堆时,忙问道:“殿下又开始疼了?”
在侍夏面前,身体的疼痛无法瞒过她的眼睛。
闻言,戚长容点了点头,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虚弱的道:“‘提神丹’的威力果真不容小觑。”
吃了‘提神丹’后,在雪地里她不曾感觉到半分高冷,哪怕在别人眼中她眼角眉梢都是冰霜,实际上她一点也感觉不到,所有感官似乎都被封闭了。
可现在,药效过后彻骨的疼痛,却仿佛能要了她的命。
侍夏回过神来,连忙将熬好的药端来:“这是奴研制出来的止疼药,您先试试,或许能让您轻松点。”
戚长容没有犹豫,接过来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让她几欲呕吐,戚长容却紧咬牙关,强行将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见她疼痛似乎没有缓解,侍夏急的快哭出声来,哽咽道:“殿下,您这样不行,奴这就去求陛下,求他派医圣前来问诊。”
“不要去。”戚长容的声音因疼痛而变得暗哑低沉:“父皇就是想惩罚孤,你去求也无用。”
“可是……”
“没关系。”戚长容打断侍夏,明明痛到极致,却仍有心思安抚她:“‘提神丹’药效有限,副作用同样有限,忍忍吧,很快就过去了。”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侍夏就算再怎么担心,也不敢忤逆戚长容的决定。
况且,她心里很清楚,这一次殿下直触晋安皇的逆鳞,哪怕自己求到陛下面前磕破脑袋,也不见得陛下会心软半分,说不定还会将自己收押,最后连累的殿下还要费心思捞她。
想来想去,侍夏只好将求助的心思歇了下去。
……
述职过后,裴济本该轻轻松松的回府休养几日。等待晋安皇的任命旨意。
一般来说,若不被耽搁,至少也要等三日以上。
可裴济怎么也没想到,几乎他前脚刚进府邸,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圣旨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