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姬方勉强放下心中的忧虑,亲自到茶室挑选新茶去了。
……
莲池宫。
费尽心思从外得知消息的莲姬冷笑出声,眼中满是阴毒:“这一次本宫倒是要瞧瞧,前后皆是死路,东宫太子还如何逃得过!”
无论上战场为帅,抑或者成为使者……只要长容太子敢踏出上京一步,必将让她死无全尸。
在一旁侍候的宫人连忙垂首装聋作哑,手上利落的剥着核桃,将果肉剥出后再呈给莲姬。
被服侍好了,莲姬眉宇间的阴毒散了些许,一只手轻轻抚着还未显怀的腹部,忍不住得意的道:“你一个小家伙倒是有福气,来的正是时候……明年待你出生,太子殿下倒是正正巧巧的给你让了路。”
说着,莲姬抚肚子的动作越发轻柔,眼神中也满是慈爱。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腹中孩子的身上,只要这是个儿子,那么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
她一开口,贴身伺候的宫人当然也只能卖力的应声附和,一时间将莲姬捧得飘飘然。
“去给本宫拿纸笔来。”莲姬推开正在为她捶腿的小宫女,半坐起身懒洋洋的道:“本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太师商议。”
话已至此,宫人连忙笔墨伺候。
自从莲姬与蒋伯文达成某种交易以后,在莲池宫伺候的宫人,便悉数变成蒋伯文的眼线了。
他们不止能当双方的传声筒,还能单方面监视莲姬的一举一动,甚至于……牵制整个后宫。
笔墨挥洒而下,转瞬间,娟秀的字迹印于绢布上。
待字迹干后,莲姬随手交给最近的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吩咐道:“务必将此物亲手交到太师手中,此次,必定不能让东宫太子有幸逃脱。”
“奴尊令。”
绢布被层层叠起,深藏于胸腹之间。
即便不用偷看,宫人也能猜到连接在绢布上写了什么。
无非就是催促蒋太师加快进度,不要再给东宫翻身之余地了。
……
燕国率先挑起战争一事很快传遍上京,未免引起恐慌,百官皆下意识的将此消息控制在手,未曾流入民间。
不过,战与和已然瞒不住满京权贵。
当温麒玉身穿朝服急匆匆的赶往君家时,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周世仁心下一个咯噔,便知道事情大条了。
能让堂堂的状元爷如此失态,可想而知事态有多麻烦。
偏偏这时候大将军不在府中,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以君家之力也绝计无法颠覆整个朝堂。
周世仁面皮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自知挣扎无用,干脆自暴自弃的问道:“说吧,朝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端坐于堂前的温麒玉瞥了正准备喝茶的周世仁一眼,面色凝重:“燕国之战,蒋太师意图推举太子入军营为主帅,户部尚书意图推举太子为议和使臣。”
也就是说,一方要战,一方要和。
可不管是战是和,都与东宫牵扯不清。
闻言,周世仁刚入口的茶水蓦地喷了出来,他震惊道:“蒋伯文这个老贼也就罢了,我早知他居心不良,可为何裴济也扯了进来?!”
温麒玉揉了揉眉心,头疼欲裂,没好气的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
事到如今,他仍未想清楚,刚刚上任的裴济为何会选择趟这趟浑水,并且还好像站到了东宫的对立面。
“那是你的顶头上司,我不问你还能问谁?”
话落,周世仁急的来回走动,眉宇间笼罩着一丝忧愁:“如今东宫的处境可不太好,前有狼后有虎,进退都不能。”
温麒玉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郁啐。
他想到了今日刚下朝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