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周世仁心中很是郁闷。
将军临走前将偌大的君府交给自己,就是希望自己好好守护此地,且在重要关头相助东宫。
可如今看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看似平静的君府,亦或者是正身陷囫囵的东宫太子,就没一个他能控制的。
啧,头一次体会到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憋屈感。
一阵寒风吹来,周世仁来不及在意心里的复杂,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他抬头,苦哈哈的望着对面同样在房顶的余老说道:“余老,要不你先将我放下去?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闻言,原本来回踱步的余老停下,转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周世仁一眼,皱眉道:“就连我那小徒儿都能在寒风中站满三个时辰,你为何不成?”
周世仁:“……”
琢磨一番后,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谢姑娘比男人还男人,寻常男儿子能与她相比?”
“……”
听了这个话,余老脸黑的像锅底。
明明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现在却仿佛被他说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余老气的翻了个白眼,脚尖轻轻点足下瓦片,轻飘飘的从房顶落回了廊下,头也不回的道:“你还是在房顶上多吹一会儿风,好好清醒清醒吧。”
眼睁睁的看着余老离去,周世仁很是茫然,根本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半响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且坚信不疑。
一定是因为东宫太子向余老要人,而因顾及君家情面和皇族的威慑,余老不敢开口拒绝,百般无奈之下,心中异常憋屈,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在自己身上发泄怒气。
所以说,他真的是躺着也中枪。
因余老发话,要让府中周公子清醒脑子,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有人大着胆子,战战兢兢的递了一把长梯过来。
……
三日后,晋安皇在寝宫正殿召见戚长容。
随着一封又一封的,不是在催促开战,就是在催促议和的上奏折子,晋安皇看起来越发疲惫,眉宇间的皱褶好似又多了几条,不过浓眉下那双漆黑的眸子,依然闪动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厉光。
见到戚长容进来,且依旧还是那副从容自若的模样,晋安皇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复杂,在她想要行礼时沉声开口:“此处唯有你我父子二人,免了。”
“儿臣与父皇,先是君臣,才是父子,礼不可乱。”戚长容素来重规矩,顿也不顿的垂眸避开晋安皇眼中的复杂,躬身行礼。
“太子此举,未免太过疏离。”
说着,晋安皇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父皇说笑了。”顺着晋安皇所指的方向坐下后,掩去心底因上首之人一言而生出的诧异,淡淡的笑道:“儿臣身体里流着的是和父皇一样的血脉,何来疏离一说。”
话虽如此说,可戚长容心里明白。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从未在晋安皇身上体会过父子亲情,或许因为主掌天下的缘故,血脉亲情在皇室尤为难得。
幸而,她从没有奢望,亦不会觉得失望。
想到这儿,戚长容道:“父皇此次召见儿臣,定是因燕国战乱一事,不知父皇这几日考虑的如何?”
她的神色很平静,就像死刑犯终于迎来最后的判决,即便是关乎她的身家生命,也不见她言语中有半分的颓丧。
直到这一刻,晋安皇终于直视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与生俱来的冷漠。
片刻后,晋安皇借饮茶掩饰自己的失态,直言道:“还未想好。”
听了这话,戚长容心微微向下沉,忽而抬眸直视晋安皇的双眼:“除了儿臣以外,父皇就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选出来?”
这一刻,不知为何,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