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宏大量,莫要同我等俗人见识。”
说罢,他额上滑下一滴冷汗。
适才他们所言简直极尽恶毒,如今想让人家宽宏大量,恐怕不容易。
结果也正如陆岳所料,戚长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蓦然笑出声来,面容依旧温和有礼,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反驳,竟有咄咄逼人之势。
“公子说的简单,可若刚才在包厢里破口大骂的是孤,耳孤将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不知那时候,公子还能不能保持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风度?”
霎时,陆岳,败。
他实在想象不出,有人对自己的祖宗不敬,而他无动于衷的模样。
见他沉思不语,戚长容道:“阁下既然想清楚了,那咱们再谈谈藐视君威一事。”
“燕皇陛下是圣明之主,管辖千里疆域,受万民敬仰,他之功德作为,史书难尽写。”
“如此一个明君,你们却质疑他的决定,甚至在暗中不以为意,该当何罪?”
“还有燕皇之子,也就是孤面前的燕国三王爷燕亦衡,他之前年少不知事,虽作风不良,可自认从未做过烧杀抢掠之事,府中的一切情谊,皆出自于你情我愿。”
“你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诬告他强抢民男,略失了些偏颇,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听到这里,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来这位晋国太子不只想要为她自己讨回公道,也还想顺便为燕亦衡出一口气。
陆岳有些不可置信。
晋国太子才住进三王爷府一日,他们之间的情谊就深到足以令双方赴汤蹈火了?
晋国太子到底知不知道,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成安勋贵世族之后,倘若将他们全部得罪完了,日后她在长安还有何立足之地?
在场诸位,除了陆岳一行人震惊异常以外,还有燕亦衡。
燕亦衡看着戚长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世间少有的宝贝。
这些年来,他在成安不愉快的遭遇有一半是靠世族勋贵所赐。
他从来没有这般解气过。
一顶藐视皇威的帽子,稳稳的扣在了这些人的头顶上。
陆续面色微变,忍着指尖微颤,勉强的道:“长容太子来成安的时日尚短,恐怕不知三王爷到底是个什么心性,既是如此,太子又怎么确定他从未做过大恶之事?”
“何况,圣人曾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哪怕三王爷未曾行过大恶,可小恶不断,确是事实。”
“阁下说的有理。”戚长容颔首,赞同陆岳所言。
这一点头,让被看戏的其他人彻底懵了。
立场这般不坚定的吗?
刚才不是还一副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的气势?
马泽旻自觉虚惊一场,摸着鼻头低声道:“什么嘛,原来是狐假虎威。”
听到身后的念叨后,陆岳心惊肉跳,严厉的斜了一眼过去。
后者识趣闭嘴。
饶是这样,陆岳眉心仍一跳一跳的疼。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预感又成真了。
只见戚长容偏头看向燕亦衡,半开玩笑似的问道:“三王爷,你可曾做过十恶不赦的坏事?”
燕亦衡一本正经,无条件配合着摇头:“并无。”
“那你做错事后,可有死不悔改的经历?”
燕亦衡再次摇头:“也无。”
既然知道错了,谁还会一条错路走到黑?
他当然会知悔改,只不过是悔改的时间略晚了些罢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戚长容嘴角微翘,眸光再次转向陆岳,淡道:“好了,三王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该解决你们与孤之间的事了。”
马泽旻反应慢半拍,下意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