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戚长容的猜测,原本那人对自己的仇恨应当不亚于杀父之仇,怎么着也得暗中给她添许多绊子才对。
然而最近一个月以来,拓跋盛实在安分,除了时不时往揽月楼递几个帖子以外,再无其余出格的举动。
倘若不是戚长容记性绝佳,她早就忘了成安还有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存在。
见戚长容一如既往的淡定,侍夏忍不住开口问:“您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戚长容摇头反问,笑意盈盈的道:“孤该担心什么?”
“凉贼想要您的命!”侍夏出声强调,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好,几乎慌乱的劝道:“如今他们肯定在城外安排了天罗地网,就等殿下自投罗网,如若不然,咱们还是先停下来回,三王爷府从长计议如何?”
“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戚长容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顶,明明是笑着,笑声里却透露出几分凉薄:“傻丫头,孤若是没安排好这一切,怎敢以身犯险?”
头顶上温热的触感有些陌生,侍夏恍然而道:“您的意思是?”
“不止拓跋盛想要孤的命,孤也想要他的命。”
“你且等着瞧,看最后会鹿死谁手。”
听到这话,侍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戚长容早就在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却没有提前告知她,让她在这时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点仪态也无。
想清后,侍夏半是生气半是惊慌的轻拍了拍戚长容的手背:“您可真是坏,从来不告诉奴您的打算,让奴白白的着急。”
见她生气,戚长容淡笑着摇头,不再言语。
就在马车内的沉默中,马车缓缓驶出城区,开始往郊外而去。
前路,未知。
……
千里之外的凉州,君琛身着红色战袍,正拧紧眉头,如鹰般犀利的目光在布防图上巡视。
多月不见,他面上生出了胡茬,瞧起来也不如往日精神,眉宇间皆是疲惫。
军营中所有军师将军汇聚于此,眉宇间的凝重如出一辙。
显然,众人对现下的情况皆十分头疼,却一时间找不到最好的应对方式,只好在军营中进行商议。
沈从安数夜未眠,难掩疲惫的道:“此次凉军来势汹汹,倒不像往常的假意试探,反像动了真格,几次交战下来,如今战场上已有了近万数的伤亡。”
幸而君门一如既往的强势,才能暂时得以抵御,不过长此以往,光是防御还是不够,需得寻到更好的计策。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接话,骂道:“真不知凉贼在想什么,明知攻不下却要硬攻,如今的情况摆明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结果他们还越打越凶。”
“是啊,难道上次让他们丢掉一座城池的教训还不够大?”
“干他娘的,要我说,两国既已完全撕破脸皮,就直接打他个片甲不留!也好过像今日这般进退两难。”
“将军,还请将军作出决定。”
良久,君琛的目光从战局图上收回,语调从容的安抚众人:“诸位莫急,此战必打。”
听闻这话,众人眼睛忍不住一亮,只觉得一腔怨怼之气霎时有了发泄的地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就连沈从安面上也平缓了两分,嘴边噙着浅浅的笑,赞同的点头。
“此战,确实该打。”
说来奇怪,就在之前,明明大好形势。
可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对此敌方的多次挑衅,将军一直隐忍不发,放纵那些凉贼意图侵犯的小心思。
以至于这些日子军中之人都受了不少窝囊气。
待挥退众人后,沈从安走到君琛的面前,问道:“从前打仗时,将军从不会畏首畏尾,一直勇往直前是军中将士的楷模,怎的这一次竟如此谨慎?”
君琛撇了他一眼,淡淡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