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这种憋屈的感觉,与上次被戚长容直接拒绝时一般无二。
此时此刻,她心底甚至生出了一股恨意。
是恨自己的无可奈何。
也是恨戚长容冷硬如磐石的心。
为什么就不能对她仁慈些?
哪怕是仁慈一点点也好啊,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再重新体会一遍从希望到失望,再从失望到绝望的无力感。
可再一想,就算对她仁慈了又能如何?
对她仁慈,不代表心中有她。
她堂堂丞相之女,难不成要丢弃自己的高傲心气,靠别人施舍的怜悯,浑浑度日?
好半响后,赵月秋才喃喃的道:“罢了,既然我留之无用,那我便挑个合适的时机,回上京。”
最后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终归是……不忍心。
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
也不想让眼前的人因自己陷入两难之地。
哪怕被伤透了心,可她心中依旧不能真正的生出怨气。
移开桌椅后,赵月秋缓缓蹲下去,葱白的指尖捏起一块碎瓷片,道:“我若是离开了,殿下是否就不用再束手束脚了?”
戚长容不语。
她做事很少顾及到别人,也早已不知心软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今之所以会多在意赵月秋两分,也是因君琛曾因其告诫过她。
他很在乎这个表妹。
既然他在乎,她不介意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护赵月秋几分。
然,事态的变化出乎她的意料。
这姑娘比她想象中的更固执。
赵月秋静静捡着磁片,她本不用做这种事,等离开后自然会有人来收拾。
可她不敢停下,她怕停下以后,就彻底的无事可做,也无话可说了。
“罢了,就算我在成安,殿下该做什么的时候还是会做什么,根本不会顾及到我半分,或许倘若不是因为表哥的原因,殿下说不定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越说,心里越酸涩。
苦涩的味道一直涌上心头,赵月秋不自觉红了眼眶,眼泪跟着从其中滚落。
“你看,我是不是很没用?殿下早就明言拒绝过我,我也明知殿下不会有任何回应,却还是想着再试一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打动殿下了。”
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戚长容从未对她动过心,也不打算对她动心。
她本想着,披上一层朋友间的皮,再一步步的循序渐进。
可如今,她才迈出第一步,所有的伪装便都失去了作用。
在戚长容面前,想要隐藏真实情绪,实在太难。
赵月秋有些走神。
忽而觉得心下空洞,她只能将这种感觉归之为无力感。
因为自己没用,所以不管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雪白的瓷片从指尖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疼痛蓦然袭来,赵月秋倒抽一口凉气,眼睁睁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溢出,汇聚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血坑。
赵月秋连忙放下手中的碎瓷片,用手帕紧紧的按压伤口处。
从始至终,戚长容一言未发。
直到赵月秋收拾好情绪,不再与一地狼藉争斗,缓缓站起身来。
再一看,她神色坦然,眼眶也恢复正常,甚至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戚长容移开视线,起身而行。
临别之际,戚长容道:“既然要离开,自当越快越好。”
“三日后,孤派人护送你回上京。”
微垂着脑袋的赵月秋没有做声,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她很清楚,一旦太子殿下作出决定,便是谁也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