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容赞同点头,再意犹未尽的把书翻来覆去的重新看了一遍。
末了,却只看到个年限,没找到作者署名。
她叹了口气,微蹙着眉头颇为不赞同:“这么好的书,竟然没有名字,写书之人是忘了吗?”
君琛顿了顿,听出言语间隐含的失落,不紧不慢的抬手将书从她手中抽出来:“居安兄问作者做什么?”
戚长容感慨道:“写此书之人既然是一位将军,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将军说不定又有了新的奇遇,总和在一起或能再出一本书。”
君琛淡淡的道:“出不了了。”
“为何?”戚长容愣了愣,复又想到了什么,睫毛乱颤惊疑不定的道:“难不成这位老将军,已经辞世了吗?”
君琛静静的道:“此书原稿乃我父亲所做,后父亲去世,我偶然将之翻出,再将其原稿整理成册,于百汇阁印出,存放于此。”
所以,普天之下,这本‘剑走偏锋’的奇书,其实只有两册。
一册为书存于百汇阁。
一册为原稿供奉于英雄冢。
听到君琛的解释,戚长容不由得沉默。
那被尘封在以往的事情又一次浮现在她心头。
即便她拼尽全力还了君家一个公道,可逝去的人却再也不会出现。
对那些人的愧疚,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见她沉默不说话,君琛懒洋洋的把书抛至桌面,单手撑着下巴,目光移到目她紧抿的唇边上,探究的打量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问道:“居安兄在想什么?”
戚长容闭了闭眸,等在睁开时,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总觉得愧对于君老爷子,可惜了。”
一代名将,死在朝堂中的勾心斗角里。
足以令人心凉。
君琛沉思一会儿,又问:“因为君安兄是皇室中人,所以才会觉得愧对君家?”
戚长容神色恹恹:“是,也不是。”
君琛挑了挑眉:“此话何意?”
戚长容叹了口气:“事情发生时,我才几岁大,说是少不更事都极为勉强,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愧疚,我只是觉得,太可惜……”
可惜一代英雄入了英雄冢。
也可惜皇室没有知人善用。
君琛凉凉的打断:“没什么值得可惜的,或许对我父亲与祖父而言,与其跟随昏庸之君苟且偷生,不如在战场上死的轰轰烈烈,这是他们的追求。”
戚长容微微一愣,心想或许差不多。
若当初的君门打定主意要撤走,必定不会落到差点满门全灭的惨烈下场。
然,他们选择留下,以自己的身躯血肉,铸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顽墙。
他们,死得其所。
君琛摸出一串新的檀珠串,指尖依次抚过上面的花纹,沉吟道:“何况,如今真相早已大白天下,父亲与祖父的付出并不是无人知,他们,能安息了。”
“活着的人,不必再揪着往事不放。”
君琛说的释然。
很难想象,一向不怎么敏感的他竟然将此事说得有理有据。
仿佛他所言的,正是君家人一心所愿的。
戚长容忍不住盯着他看。
见状,君琛瞄她一眼,心底复杂的思绪散去,慢吞吞的道:“当真稀奇,居安兄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是觉得我说错了?”
“不,将军说的很对。”戚长容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奇怪:“我只是意外,将军竟然也会有心思的澄明之时。”
君琛撇了撇嘴,指尖的檀珠转的当当作响:“我承认,从前我对皇室有偏见,总觉得皇室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不可信任。”
“现在呢?”
“现在偏见依旧存在。”檀珠串挂在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