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沉默良久,终究是伸出了手。
手指微动间,掀开簪花底座,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细细的纸条。
颤抖着手指将纸条取出,等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蒋尤脸色越来越苍白。
那莲姬,当真是想杀了东宫太子吗?
而他父亲又是个什么态度?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数个疑问盘在心间,蒋尤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但很遗憾,他只看到了单方面的通信,并没有看到蒋伯文那边的回复。
所幸心中早有准备,当得知这个结果后,蒋尤虽然仍旧觉得失望,却不像一开始那般震惊。
但……
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于是,当戚孜环一身湿气地从耳房出来时,就看到蒋尤面色很难看的半靠在床榻上,不知在想着什么,神色几番变化,次次阴沉不定。
哪怕什么都没说,可浑身萦绕着的低气压,依旧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副模样,让戚孜环心里一个咯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一刻的蒋尤又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他刚断腿的那时候。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般阴沉不定,喜怒无常,时常上一刻笑着,下一刻就毫无缘由的大发脾气。
明明经过一年时间,所有伤痛都在好转,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戚孜环不太明白,站在不远处犹犹豫豫,惴惴不安。
最后,还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蒋尤率先发现了戚孜环的忐忑,翻了个白眼道:“站那么远做什么?堂堂的十二公主如此胆小,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瞎说什么呢。”戚孜环不服气的瞪了回去:“我只是在想等会儿要擦什么味道的发油而已。”
“桂花味道的不错,少擦一点,不然我梦中都是你发油的味道。”
戚孜环:“……”
说话依旧不着调,却让她心底狠狠的松了口气。
行吧,只要不胡乱发脾气,阴阳怪气的也不错。
至少这般还能与他讲道理。
戚孜环擦发油时,蒋尤也不说话,就这么在床榻上悠悠地望着她。
最后,还是戚孜环被看的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不住地问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用这么古古怪怪的,瞧着就渗人。”
蒋尤顿了顿,眸光中的深意渐渐浮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现在与莲姬娘娘关系亲厚,但你也极为敬仰孺慕东宫太子,倘若有一天这两者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你会选择帮谁?”
听不出情绪的话在身后响起,戚孜环擦发油的动作停了下来。
良久,她垂眸,继续擦着头发道:“这还用想吗,当然是站在太子哥哥那一边。”
她的声音很冷,声音里仿佛什么都没有。
几番思量,想过她也许会犹豫,会痛苦,却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般干脆。
不知为何,蒋尤有些难受,愣愣的问道:“为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因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啊。”
“太子哥哥是父皇亲立的储君,是朝臣百姓拥护的正统,与太子哥哥做对,就是与皇室作对,意图推翻正统,走入邪道,该灭。”
戚孜环不傻。
相反,她还有点聪明,且有自己的故事。
只是从前从来没想过这些事,现在突然被提起,原本她也觉得自己或许会很难选择……
然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忽然响起成婚当日,太子哥哥与她说过的话。
于是,没什么好犹豫的。
说她狠心也好,说她没心没肺也罢。
总归人生在世,有舍才有得。
听她说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