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人群中不由出现一阵惊呼。
就连孙敬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沉声问道:“既然十二驸马并无冤屈可诉,此刻敲响申·冤鼓,难道是在挑衅大晋律法?!”
听到这话,蒋尤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虽无冤屈,可我之所以敲响申·冤鼓,是为了平万民之怨。”
万民之怨?
百姓有什么可怨恨的?
孙敬愣了愣,立即道:“既然如此,还请十二驸马直言,我大晋律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我蒋尤,状告大晋朝堂一品大臣蒋伯文蒋太师通敌卖·国,陷害忠良,构陷东宫,逼迫后妃!”
顿时,人群彻底的炸开,喧闹更甚。
孙敬嘴角一抽,差点当场失态。
这些人真是一个更比一个不怕事。
就连敢状告自己父亲的人都出现了,下一次若有人敢登申·冤台,还不知他要转告什么。
孙敬严肃道:“十二驸马,你可要想清楚了,污蔑朝廷命官,即便你是驸马爷,按照律法也当流放千里,终生不得归京。”
蒋尤抬起头来,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掷地有声地道:“若我所言有半分虚假,愿以命抵命,死无全尸。”
孙敬一时心底一颤。
他在刑部不任职多年,当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案子。
儿子上申·冤台拼着丢命的风险状告父亲,而父亲还是国之栋梁……
这……
就有些难办了。
孙敬没有考虑多久。
原本看热闹的百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若不是敲响申·冤鼓的人是蒋太师的独,蒋尤,他们早就拿着烂菜叶臭鸡蛋丢上去了,哪里会像此时此刻这般哑口无言。
蒋尤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宛如天降了一道惊雷,将所有人都劈晕了。
对于蒋尤,百姓们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这么愣愣的看着他。
见状,孙敬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自己原本就不小的胆量又被历练了一番。
片刻后,他扬起手来:“来人,先将原告蒋尤收押!”
此话一出,百姓们皆惊讶不止。
“这么快就受理案件了?”
“这告的可是蒋太师啊,当真不是在开玩笑?”
“应当不是,你没看人家十二驸马这么认真?他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事开玩笑。”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几人围坐一团交头接耳,一时拿捏不定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在他们的印象中,蒋太师一直是一位清廉的朝廷命官,事实以百姓为先,为百姓谋福祉。
这样的一个人,应当怎么着都与通敌卖·国够不上边角才是。
但……
转告蒋太师的不是别人,而是蒋太师自己的独子。
那他是做了多少事情,才会让唯一的儿子愤恨到如此地步,不惜走上一条绝路?
没有人能想明白,更加不知道其中是否藏有隐情。
在所有人都心情沉重的时候,唯有蒋尤心底生出了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他终究是迈出了这一步。
……
收押蒋尤与刑部牢房。
孙敬马不停蹄回了刑部,自觉此事牵扯甚大,更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或许根本没有插手余地。
是以,他并不敢独揽此事,立即将这件事上报给他的顶头上司田升阳,胆战心惊地等着上面人的回复。
那可是朝中第一人啊……
想到这儿,孙敬只觉得胆寒,要不是责任使然,他真想就此撂挑子不干。
一个两个的,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当听说了这件事后,田升阳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宜,面色沉重的望向孙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