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人,乱了她的清梦,极小声回答:“人已经困在地窖之中了,只待殿下明日审问。”
“嗯。”
淡淡的一声回应,床榻上便彻底的消声,只余清浅而平缓的呼吸,透过厚重的屏风传入侍夏的耳中。
又等了片刻,确认不会再出其他事的时候,侍夏才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下,闭目与周公相会。
翌日,辰初。
第一声鸡鸣响起时,侍夏已收拾好了软榻,精神奕奕的亲自取水来为屏风后面的戚长容洗漱穿衣。
梳髻时,望着台上用来固定玉冠的簪子,侍夏随口问道:“殿下今日是要玉簪还是银簪?”
“银簪。”
半盏茶后,戚长容坐在餐桌上,一边听侍夏述说昨夜的事,一边用膳,桌上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只余侍夏清脆而谨慎的回禀。
“昨夜只逮到了一波人,共有五个,都被迟安将军捉拿了回来,但迟安将军也被他们所伤,不过奴已及时拿出解毒丹与金疮药,那伤应无大碍。”
戚长容饮完最后一口粥,声音依旧平缓淡然:“那些人可有说什么?”
那些人,指的是被关在地窖中的那批人。
闻言,侍夏很快反应过来:“为了以防万一,昨夜在被捉来的时候就已喂为了软筋散,如今一字未言。”
话音刚落,戚长容便随手将擦嘴的帕子扔在桌上,起身往外面走,道:“走吧,去瞧瞧看这些在孤眼皮子底下呆了这么久了,到底是哪方的人。”
见状,侍夏连忙迈步跟上。
地窖中很是简陋,甚至连上京刑部最小的一个牢房都比不上,里面昏暗至极,又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水霉味儿,即使什么都不做,待在里面也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戚长容进去时,五人正被捆在角落中。
而在他们旁边,则有几个精神斐烁的兵卫看守。
直到这时,戚长容才看清楚了他们为何口不能言——
不止手脚都被麻绳绑住,就连嘴里也塞了一大块抹布,经过的一夜折磨冷落,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地窖中央放着一把椅子,戚长容面无表情的做了上去,一手轻轻摸着自己的眉毛,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咱们,带刑具来没有?”
侍夏想了想,打量了一眼周边的环境,答道:“唯有拶指。”
“拿来用用。”
侍夏:“是。”
很快,拶被拿了上来,兵卫随意从五人中挑了一人出来捆在长椅靠柱上,两只手被固定。
而拶也被放置在他的手指中间,时刻准备着用刑。
在此过程中,那人一直挣扎不已,可因为软禁散的效用还未过,哪怕是挣扎也是有气无力的。
戚长容缓声吩咐道:“拿掉他嘴里的布,检查一下是否有藏毒药。”
话落,立即有人将那人嘴里的布扯了出来,随即捏着他的下颌骨,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齿缝中没有隐藏毒囊时,便朝着戚长容摇了摇头。
见状,戚长容玩儿味的笑了笑:“看来你们很不专业啊,连自杀的手段都没准备,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入敌手吗?”
落入敌手,有时候连死都是一种解脱。
恐怖的是想死都死不了。
就如眼下的他们。
听到这话,被绑在木柱上的人满眼惊恐,却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长容太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是燕国派来的友军,你如此残忍的对待我们,要是被卫将军知道了,卫将军一定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瞧瞧,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的,倒是让孤有些不好下手。”
阴冷的的地窖里,戚长容笑着与身旁的侍夏说道,她的笑容与眼下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让人心中寒意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