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琛撑着沙盘,目光落到某一处久久不语。
良久,察觉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君琛唇角紧紧绷成一条线,终是颔首应道:“既要火攻,那便准备好足够的火油,从此处攻上。”
说罢,他手指着沙盘的某一处,赫然是义州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得此话,周世仁与沈从安对视一眼,二者忽而相视一笑。
就在刚刚,他们还以为将军会因为心中的怜悯而否定火攻。
不过,到底是他们小瞧了将军。
再商议好攻城之策后,君琛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另一边,沉声道:“在此区域中,时常有蛮夷之人出没,为防他们杀出,营地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若察觉不对,立时将之一网打尽。”
蛮夷人。
无疑是压在所有人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就在帐篷中的气氛颇为冷凝时,帐外忽而冲进一报信之兵。
“报——京中的急件!”
听闻此话,沈从安立即从来人手上接过信件,转而交给君琛。
待打开后,君琛的眉头忽然越皱越紧。
就在所有人惴惴不安,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之事,就见君大将军对一封信件横眉怒眼,眼底燃出一撮小火苗,一拍桌子蓦然怒道:“真是胡闹!”
众人的心肝也随着桌子颤了颤。
沈从安接过信来仔细瞧了瞧,与君琛不同的是,他却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在两极分化的对比之下,周世人也接过来看了看。
当看清信中的内容之后,周世仁立即笑出声来:“可是大大的好事啊,如今蛮夷族的人后院失火自顾不暇,又哪里有精力与我们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听到这话,帐篷中的将领纷纷问道:
“信中写了什么?”
“蛮夷各族的人为何自顾不暇?”
“何为后院失火?”
闻言,周世仁看了一眼上首气得不轻的某位大将军,笑着向众人解释。
“在这几个月间,咱们那位太子殿下又做了一件让人惊心动魄的事。”
“太子殿下向燕国借了五万兵马,随之潜入草原,在草原各部族间煽风点火,铸了一道无人可跨越的荒城,吸引了大部分蛮夷之的注意,眼下的蛮夷各族,内战将起,自是再无心思顾及我们。”
此言一出,霎时间,帐篷中从死气沉沉变得热闹非凡。
“太子殿下果然好胆色!”
“咱们的这位太子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竟然敢直入草原腹地,着实令人佩服。”
“我在想,那五万燕军到底靠不靠得住,要是他们临时反水,太子殿下岂不就是身陷险境,腹背受敌?”
“应当不会吧?”
不确定的答案停留在众人之间。
就在他们议论之时,只有周世仁一人注意到,主位上君将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到最后甚至黑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似的。
顿时,周世仁连忙给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不明所以,在周世仁的示意下往主位上看去。
当看见君琛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蚊子似时,众人不由得大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明白将军忽然动怒的原因。
良久,君琛转而执笔而下,当着众人的面书写信件,最终交于信使之手,一字一句,极为缓慢的道:“把这封信,送到那座荒城里,务必亲自交给太子殿下,且告知殿下,让她千万保全自身,等……我去接她。”
君琛说的很艰难。
待说完这番话以后,仿佛已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常年驻守在最混乱的临城,自然知晓草原各部族之间的势力有多复杂。
仅有五万兵马,又怎能动摇蛮夷?
如今的戚长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