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阅历,没了那一层‘慈母’光环,已足够她看清莲姬的小心思。
当无法抱住君门这棵参天大树时,母妃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盯上了如日中天的蒋太师。
想必当年的珠胎暗结,那一个被她掐死的孽种,与蒋太师脱不了关系。
偏偏他们的同盟,是借他们的儿女而结成。
她与蒋尤,何其可笑。
面对莲姬的盛情挽留,蒋尤自是毫无二话,眼角余光瞧见戚孜环垂首不语,葱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擦茶杯上的花纹,他心底的难受无以言喻。
他们二人的境遇,何其的相似。
无论是莲姬,还是他的父亲,都亲手将他们各自的儿女变成了笑话,棋子。
有用骗之,无用弃之,
这时,戚孜环忽而开口道:“母妃,太子哥哥已经下朝了,按照规矩,我得带驸马前去请安。”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本宫怎么没听过?”莲姬皱了皱眉头,对戚孜环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极为不满:“太子是你的兄长不错,可你也不必如此恭谨。”
“太子哥哥不止是我的兄长,还是日后的晋国之主,身为我不止要对她恭谨恭敬,还要言听计从,奉若神明。”
仿佛故意为了与莲姬做对,无视上首之人越来越看的面容,戚孜环继续道:“太子哥哥注定是未来的帝王,而我便是公主,也将是太子哥哥的臣民。”
莲姬气的差点喉咙梗了梗,不愿再多看‘没志气’的戚孜环一眼,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要是吃了闭门羹,落了脸面,可别说是我没提前告知与你。”
“是。”
戚孜环垂眸,拉着蒋尤躬身而出。
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戚孜环并未发现后者望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打量。
片刻后,蒋尤问道:“十二,你对你的母妃,似乎……”
“她脑袋不太灵光。”戚孜环眯了眯眼,神色平静:“护不住你我,你我得找一个能护得住你我的。”
“谁?”蒋尤顿了顿:“长容太子?”
“是。”戚孜环抿唇一笑,露出两个酒窝:“你别看太子哥哥表面冷漠,不怎么打理人,其实她很温柔。”
“……”
蒋尤满脸怀疑。
温柔?
间接或直接死在长容太子手中的人何止千万,这话那些人相不相信?
没有听到回应,思及上辈子蒋尤对戚长容的偏见,戚孜环致力于说服他:“太子哥哥虽恩怨分明,但她是东宫太子,为了某些事情,有些时候手段确实过于激烈,但她做的都是对的。”
“是吗?”
淡淡的疑问声后,蒋尤眯了眯眼,不由自主的回想到那时候戚长容下令分食战马一幕。
十二之所以能坦然的说出这话,不过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识过长容太子的狠辣罢了。
毕竟,长容太子的冷酷,非常人所能明白。
来到东宫,让蒋尤心情复杂难明,略存有恐惧的长容太子正在温茶,见到他们前来,并无半分的惊讶。
“请坐。”
戚长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将茶倒入杯中,推到戚孜环面前:“得知你们要前来拜孤,孤很是惊讶。”
“太子哥哥不必惊讶。”戚孜环眨了眨眼,力求真情实意又不过分殷勤的引经旧言:“正所谓长兄如父,来给太子哥哥请安是对的。”
戚长容:“……”
父在,长兄不如父。
蒋尤:“……”
这么一说,他好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爹。
从妹婿变成儿子,感觉不是很舒坦。
一时间,戚长容与蒋尤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片刻后,戚长容先行回神,转移了话题,眸色温润道:“你们二人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