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京就从未有一刻的平静。
此事的进展,更成为了百姓心中的头等大事,当曾经的信仰被宣判有罪且即将伏法时,对他们的打击无异于是极为重大的。
然,即便如此失望痛苦,受了欺骗的百姓,却是硬撑着到囚笼所过之地,一边痛哭,一边朝蒋伯文扔臭鸡蛋,烂菜叶。
蒋尤与戚孜环隐藏其中,顺着密集的人流跟上送刑队伍。
片刻后,当行至菜市口,蒋伯文被押送至铡刀下时,戚孜环下意识伸手,想要挡住蒋尤的眼睛,忧心道:“你还是不要看了,这一幕对于你而言太过残忍。”
“我想要记住这一幕。”
戚孜环抿了抿唇,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可记的?”
“记得越清楚,才越不会犯糊涂,”
直至行刑完毕,鲜红温热的鲜血染满行刑台,蒋尤依旧面不改色。
上辈子错过的,这辈子总要有个了结。
看着这一幕,戚孜环只觉得于心不忍,又不能强行干涉他的想法,只好怜悯的移开目光。
半响,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被握紧,连忙回过头来抬眸看他,面具后的蒋尤,神色不明。
“走吧。”
行至路间,蒋尤忽而问道:“上辈子,我曾留给你一封信,你可曾按照信中我所讲述的那般做了?”
听到这话,戚孜环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了,上辈子,她并未按照蒋尤的遗言去走。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如实坦白:“我恨他,不可能任由你用你自己的方法去向他赎罪。”
那样于她而言就太残忍了。
此话一出,蒋尤就像早有预料似的,并未因此生气,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我知你的想法,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说完,他再问:“上辈子,你把父亲葬在何处的?”
虽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疑问,但戚孜环还是凭借着记忆将那个地点说了出来,随即,只见长久的沉默,蒋尤道:“罢了,今世,依旧葬在那儿吧。”
很快,目的的位置就被确定。
当蒋伯文之祸被彻底平息后,已经坐稳东宫之位,且被认定成下一任储君的不二人选的戚长容再入公主府。
几年过去,她的气息越发沉稳,只坐在那儿,哪怕什么都不说,都自带一股威严。
“如今事情已了,你可有所求之事?”
这话,问的是蒋尤。
当年蒋尤效忠于她时,便向她要了一个承诺,至今为止,那个承诺仍旧未曾派上用场,而戚长容知晓,差不多也就是现在了。
果不其然,紧接着,蒋尤便道:“听说东宫太子名下有一处极为清静适合养老的地界,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能在那里,与十二安然而过。”
戚长容挑了挑眉头,颇为疑惑的问道:“你的将军梦,不要了?”
她还以为,有一天蒋尤会利用这个承诺向她提出要上沙场的要求。
却没想到……
听闻此话,蒋尤浅浅一笑:“如今晋安皇还健在,难不成殿下能改了陛下立的规矩?”
凡是尚了公主,这辈子也就只能谋一个闲职,而不能真正入朝堂。
蒋尤早就看开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只是一个梦。
听罢,戚长容先是沉默,而后便笑:“看来,你当真是已经明白了。”
“我不想强人所难,更不想让自己为难。”蒋尤笑的悠闲自在,历尽千帆后,眼下看起来更像是个闲适的方外之人,
若不是他还有所求,只怕早已随心所想,去往世俗管辖不了的地方。
莫名其妙的,仿佛似有所感,戚孜环下意识心中立即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神情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