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对比,已过了一个半时辰。
作为钱府聘请的夫子,试卷由谢霁亲自批改,而后拿给赵月秋过目。
半响,只听得上首之人笑道:“勉强进步,算你合格,今日的点心,保住了。”
得此一言,钱浮笙大松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生怕再来一次意料之外的测验,忙不迭的爬了起来,颇为正经的朝二人拱手作揖:“老师与夫子想必有话要说,浮笙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闻言,赵月秋看了她一眼:“女子之礼,不可废,浮笙若是忘了,老师我不介意再入一次宫,从宫中给你找个教习嬷嬷。”
“没忘没忘!”
说着,钱浮笙立即改作揖为福身,动作迅速且标准。
随即离去。
一时间,正屋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霁看着赵月秋,良久无言。
片刻后,赵月秋起身,朝谢霁笑了笑:“谢大人当了浮笙两年的夫子,却从来没有在钱府赏过景色,若谢大人无要事,不如与我一同,到菊园中走走?”
“却之不恭。”谢霁抿唇应下,半分不曾犹豫。
钱府极大。
为了彰显天下第一富的地位,各色景致林立其中,让人眼花缭乱。
菊园是个安静之地,在此处论事,再也合适不过。
微风袭来,花丛微晃,淡黄色的花骨朵落在赵月秋的裙摆上,点缀其中。
沉默中,谢霁望着走在前面的人,一时略有些失神,不自觉道:“七年沉淀,赵姑娘出落的越发光彩夺目了。”
此话之中,略有冒犯。
待谢霁反应过来时,话也说出了口,且再无收回的可能。
顿了顿后,他道:“我并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话中略有不妥,还请姑娘勿要见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赵月秋很是坦然,笑容依旧:“我在谢大人的眼中,就如百花在我的眼中,各种赞叹,皆是来源于欣赏罢了。”
“是吗?”
谢霁心底复杂难言。
不知从何时起,有个人在他心里扎了根。
虽不至于深入血肉,可却真实存在,令他在独处时,几度无言沉默。
即便几年过去,两人间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他的心底依旧留着一道不可触摸的倩影,因为这道影子,七年来,他未曾婚配。
然她,已成了一品夫人。
而他,也再不能坚守。
“是。”
走在前方,玉指拂过花卉,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间,赵月秋轻声说道:“听闻谢大人不久之后便会迎娶娇妻,我甚是为之欣喜,此次请大人与我同行,却是想问一句,大人可有何想要的新婚贺礼?”
“姑娘不必费心,我并无想要的。”
谢霁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
“谢大人是浮笙的夫子,礼节必不能少。”赵月秋想了想,而后又道:“谢大人无想要的,谢夫人必定有,谢夫人出自书香世家,向来有才女之名,既如此,我便送一幅前人真迹,聊表祝贺之意。”
谢霁心冷如冰:“好。”
菊园不大,前路终有尽头。
离去之前,谢霁止住脚步,唤住了即将转身的赵月秋,低声询问:“不知赵姑娘是否知晓,我曾经的心意?”
“知与不知,有何重要?”
赵月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中不带任何情绪:“谢大人是聪明人,自当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知,但我更知,有些话再不说,此生就没了说出口的机会,我怕日后的自己会后悔。”
谢霁苦笑:“从前的我,从不知什么叫‘求不得’,遇上了姑娘后,先是放不下,后是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