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之间的事,本相位居人臣,无权置喙。本来如果你们陛下派了礼部的官员为赐婚使,本相也可以直接忽略此事不提了,现在既然是晟王爷亲往北燕——本相觉得,还是必须得先问过王爷对此事的意见,免生冲突。”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萧樾就不禁失笑“国相大人觉得本王会从中作梗?”
语气闲适,不咸不淡,显然就确实是没把皇帝的话看的太严肃。
徐穆一脸的严肃“说实话,本相人在你大胤国中,不可能装聋作哑,什么都不去查。这位宁国公主的生平我也有所耳闻,她虽不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但却深得太后娘娘庇佑,身份贵重。大胤的皇帝陛下遣嫁她去北燕,其中诚意,本相是能领会的。”
萧樾玩味道“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穆眉头都皱起来了“就因为她太受贵国太后的宠爱和重视了,本相才不得不多考虑一重,说句大不敬的话,王朝陛下年事已高,对公主殿下而言,并不算是个好归宿。而本相又听闻王爷此次为赐婚使,是太后娘娘力荐?敢问王爷,太后娘娘和你们皇帝陛下,可是一路的心思?”
这个徐穆,倒是识时务!
上回他还差点被皇帝怂恿了去对付武昙,但是吃了一次亏,却马上就学乖了,都知道举一反三了。
萧樾见状,就颇是戏谑的勾了勾唇角。
徐穆见他始终一副高深莫测又心意不明的模样,难免有些焦躁“王爷,徐谋今日前来,确实是带着诚意的,我只提前问您一个态度,这也不算太为难您吧?”
萧樾见把他吊得差不多了,这才作罢,略挑了下眉头道“既然你也不想因为沉樱事闹得你国公君臣不合,父子反目,那今天你从宫里听到的话,直接忘了就是。”
徐穆虽然有担心过周太后和皇帝在此事上意见不合,但他来找萧樾,起初真的也就只是抱着个试探的心思。
没想到,居然真被他印证了这一层。
徐穆勃然变色,定定的看着萧樾。
萧樾的目光却已经延伸到了旁侧的窗外,仍是语气闲适的说道“你既坦诚,本王也不瞒你,沉樱的事,萧植他说了不算!”
如果说前一刻徐穆还只是为难,那么这一刻,听他直接叫了皇帝的名讳,就真的是惊愕到再也坐不住了。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萧樾的时候,眸光深处已经隐隐透露出惊慌。
萧樾也不怕在他面前露底,只仍是气定神闲的慢慢道“别当本王是在唬你,现在这京城之内虽然还是萧植当家,可是北境军中的事,他说不算!换而言之,你们所谓的这次议和,不过就是一场家家酒,最后我大胤对你们北燕,到底和不和,还是本王说了算的。你也不要觉得我这是在危言耸听,年初的那场战事……我当初既能适时收手停在那,现在也能再把它挑起来,如果我大军继续北上,国相大人觉得凭着你国中如今的兵力,你能挡我到几时?”
这就是赤裸裸的恐吓了!
徐穆瞠目结舌,喉结上下滑动了几次,最后都没能说出话来。
因为——
他心里太清楚了,萧樾这并不只是单纯的恐吓。
年初那一场大战,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并且军心动摇,再加上他国中皇帝老迈,几位皇子正在忙着内斗,随时都可能触发内乱,也压根就分不出经历对抗外敌了。
当初主和一派是他牵头,就是因为不敢担内忧外患的风险,想着起码在他国中风波平定之前,得先稳住了和大胤边境的关系。
萧樾现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除了震惊,就是恐惧了。
门窗都开着,过堂风吹过,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萧樾却没再转头看他。
徐穆离开的时候,浑浑噩噩,颇有些心不在焉,过门槛的时候,甚至一个不注意,险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