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卉受了重刑,浑身都是血痕,尤其十根手指头,血淋淋的,十分可怖。
她进门就摔在地上,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小尤子是今天一大早才仓促被堵住带过来的,相对还好,挨了几十个板子,虽然也伤的不轻,但好在时间仓促,没受到别的刑罚。
他进门扑倒在地,正要给姜太后磕头,眼角的余光一瞥却看见了萧昀的靴子和袍角,顿时喜极而泣,连忙抬头看过去,高声呼喊“陛下!陛下救命啊!”
他因为今天不当值,萧昀昨夜又吩咐了他差事,即便他还没回来复命但现在时间还早,萧昀便没当回事,却怎么都没想到姜太后会把他身边的人偷偷拖来了寿康宫刑讯。
“母后,你……”萧昀勃然变色,猛地拍案而起。
他又惊又怒,看了小尤子一眼又神情无比复杂的将目光移到了姜太后脸上。
“你以为你瞒着哀家能瞒到什么时候?”姜太后冷涩的勾唇,此时锦竹也将抱在手里的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手边的桌上,她满眼嫌恶的将那盒子拿起来打开。
盒子萧昀认得,正是他用来放那根发簪的盒子。
昨夜已经从暗格里被小尤子取走了。
却原来——
小尤子根本还没来得及出宫去晟王府,半路就已经被姜太后劫走绑来了这里。
姜太后让萧昀看见了盒子里的东西,就连东西带盒子的砰的掷到了地上。
发簪摔出来,簪子本身是纯银的,倒是没什么损伤,上面镶嵌和挂坠的饰物则被摔裂,瞬间变得残破不堪。
萧昀并没有去抢,只是愣愣的看着。
割舍归割舍了,可那对萧昀而言也是咬牙忍痛才做下的决定,即便他决心再大,也是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和疗伤的。
却不想——
姜太后此举却等于是紧跟着就把他的伤口再戳破,暴露在阳光下。
看着簪子摔在地上,萧昀突然眼眶一热,表情也不受控制的略带了扭曲。
他连忙用力的攥紧了衣袖下的拳头,手背上青筋隐现。
姜太后一看他变脸,就更是怒不可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般,含怒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东西上回看见哀家就嘱咐你莫要走弯路,赶紧给扔了,可是你非但不听还一意孤行到了今天!说白了,那个丫头就是个祸害,红颜祸水,你再这么执迷不悟,迟早会被她害了。你说哀家今天为什么会出此下策,兵行险招?哀家这全都是为了你!既然你自己下不了决心,不能断了对她的念想,那么哀家出面帮你做!你是天子,天下之主啊昀儿,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你自己,而若是连这江山社稷都毁了,你怎么对得起萧氏的列祖列宗,又怎么对得起……”
她原是想说“你父皇”,可想到萧植要赐死她殉葬的事,心里没来由的就一阵气闷恶心,又生生的把这三个字咽了下去。
她自认为自己是有理有据,说的一番话全都是为了儿子着想,却不知道萧昀自己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其实她影响不到他分毫。
萧昀被她这一番说辞刺激的完全没了脾气,扶额又无力的跌坐到了椅子上。
小尤子急了,连忙抢着解释“太后娘娘,您真的误会陛下了,奴才说了这发簪是陛下吩咐奴才拿去还给晟王妃的。”
昨天听拂晓说萧昀是为了替武昙灭口才杀了德阳的,姜太后其实也并没有马上相信,却又刚好听说了丁卉曾经在宴会进行的时候从德阳处出来去寻她,后来却被半路截住带去见了萧昀,她便叫人把丁卉叫回来询问。
丁卉是得过萧昀的嘱咐和警告的,这才一天不到,哪敢就背叛?姜太后便对她动了私刑,可她一直咬死了不说,只说是担心宴会上两个大宫女服侍姜太后不妥当,不放心才想过去看一眼,后来萧昀找她也只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