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怅惘的在耳边低叹“永远都不要让母后知道,这件事上是本王在算计她,她已经被外祖母和周家的人伤过了,所以,一定不能再让她知道连本王都是在算计她的。”
那样,太残忍了。
即使那是个心性已经坚韧到无坚不摧的女人了,即使明知道这样的事也不足以将她打倒……
可是——
那真的太残忍了!
身为亲儿子的萧樾,他不忍心那么做。
萧樾是个很少会用言语表述心情和感情的人,他真的说出来了,武昙反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和安慰他,想了想,便只是用手掌就势拍了怕他的后背。
鉴于牢房里的气味实在是不怎么好闻,萧樾只缓和了下情绪两人就赶紧离开了。
上了马车,萧樾立刻就把身上衣裳都扒的只剩一套中衣,剩下的全部从窗口丢出去,去了从牢房里沾的那股子霉烂味儿,这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些。
武昙从柜子里翻了件备用的袍子给他披上,一边抽空与他说道“你外祖母执迷不悟,不肯供出周畅源的下落,在长宁宫当着母后和萧昀的面大闹了一场之后已经自戕而亡,我急着过来找你,没等到宫里最终对她和周家的处置下来,不过燕北应该有找人盯着那边的动静了,一有消息就会传回王府。”
反正回家是要马上洗澡更衣的,萧樾只随意把袍子披在肩头,顺手拉着武昙坐下“别忙了,又没有外人在,一会儿就到家了。”
武昙想想也是,便没再管他了,坐下之后仍是在想周畅源的事,忍不住的忖道“周家肯定是得开门治丧的,不管怎样你外祖母都是因为替他谋事才会走上绝路的,现在又是为了保他才死的,你说……我们派人去周家的灵堂上盯着,或者去到时候去你外祖母的陵寝附近埋伏,会不会有机会堵住他?”
萧樾和周老夫人有血脉牵连,这一点改不了,武昙反正经过这件事之后已经跟她划清了界限,连外祖母也不肯叫了。
萧樾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闻言却是不以为然的勾唇冷笑“他若还对外祖母有心,便不会怂恿她去做这种事了,说白了,外祖母也不过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不会在乎的。”
周老夫人还觉得周畅源凡事对她坦白,这就是将她视为至亲的表现,而事实上一个连她的性命都不顾的人,算得哪门子的亲人?那老太婆简直就是魔障了,居然会为了那样一个人赴汤蹈火。
武昙心中颇为感慨,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好像不对“对了,今天在长宁宫听你外祖母叫骂,她似乎对母后有很深的成见和怨念,甚至还……她为什么那么怕母后?我怎么觉得她之所以会替周畅源当牛做马,似乎也不单纯就是有多看重这个孙子的,反而是有点跟母后置气的意思?以前就只觉得母后冷淡,和娘家人不怎么亲近,但现在看来这好像也不是她单方面的情绪?她和周家到底怎么了?你舅舅还一直说对不起她。”
“你到底是关心母后还是单纯的好奇想打听内幕?”萧樾揉了揉她的脑袋,调侃了一句,武昙噘着个嘴瞪他,他便叹了口气,徐徐道来“确实是有点旧事在里头,当初外祖母嫁给外祖父之后没几年宁家就逐渐败落了,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祖母的亲姐姐没隔几年也病故了,留下了一个儿子不被继母所容,过的十分艰难,后来就被祖母接进京城来了,留在府上读书。他比母亲大两岁,进京的时候约莫只有八岁吧,那一年母后六岁,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又是青梅竹马,渐渐地便起了情愫。外祖母本来也是愿意亲上加亲,促成这门婚事的,所以就一直没给母亲议亲,拖到十六岁上,是想等那一年的科举她那外甥考中了功名再议亲,这样颜面上回好看些。结果那一年却突然起了件怪事,本王那位表舅在临考之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险些要了命,便错过了那场春闱。母后毕竟是堂堂国公府的嫡女,要她嫁给一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