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四更刚过,文武百官就已经穿戴整齐,陆续进宫准备参加大典。
南梁国中新帝继位的仪程和大胤的略有出入,大胤萧氏,因为皇陵就在帝都近郊,所以仪程上新君是要先去皇陵祭告祖先和天地,祭祀仪式结束之后再回到宫里受玉玺,受百官朝拜的。但是南梁皇室历任帝王的陵寝为了选一处风水宝地,坐落在离皇都五十里外的一处灵山上,皇帝要带着朝臣全部过去,队伍冗长路途又遥远,当天肯定没办法来回,所以他们的新皇继位通常当天都是只在宫里举行仪式,等新君登基满百日之后,再专程率文武百官去皇陵告慰先祖,并且举行祭拜天地的大典。
所以这天,文武百官就只需要穿戴整齐,进宫参加仪典即可。
大典在平时上朝的太极殿举行。
官员们顶着夜色进宫,陆陆续续的原是准备径自往太极殿去的,半路上却被季同带着一群御林军和内侍拦截,说新帝为表孝心,今日要破格先带朝臣一起去先帝灵前跪拜,并告知今日新帝即将登基的大事。
本来给君王治丧,之间就需要很长,新皇帝不可能等到四十九日之后才登基,所以一般都是新帝登基这天宫里治丧会暂缓一天,朝臣们直接去前朝参加庆典迎立新君就行。
现在这位新皇帝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来——
虽然按照常理来说很没有必要,但是他拿了孝道出来当挡箭牌,朝臣们也不好说什么,就只顺从的在内侍和御林军的指引下仍是往梁帝的灵堂上去。
季同没有官职在身,只站在旁侧严密注视着进宫来的朝臣们,并且带着熟悉他们的内侍在身侧,逐一的辨认,明显是防备有人会冒名顶替,趁着天黑混进来。
因为朝臣人数众多,这边他盯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直到有个侍卫从宫门的方向快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的交代了几句话。
他听后,冷笑了一声,随后吩咐“带人往前面去随便制造一点小麻烦,把往这边来的人拖延片刻。”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又原路往回跑。
要把后面的人拦住一时,其实并不难,只需要随便抓住个人找茬一两句即可。
就这么一打岔,季同看着往这边来的人流断开,就当机立了断的挥挥手,吩咐和他一起守在这个岔路口的校尉“行了,你们可以撤了,带人过去,务必把灵堂那边的人都给我看牢了,不得太子殿下的谕令,那些官员一个也不准他们随便离开。”
“是!”这人自然是他们自己的心腹,并无二话的当场答应下来,然后就招招手带着手底下的人极速追着前面的那部分官员离开了。
季同盯着那个方向又看了两眼,就也佯装无事的往太极殿的方向疾行而去。
那个负责过去捣乱拖延的侍卫算着时间,估摸着前面季同应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赶紧改了口风给他刚才拦下的那位官员道了歉。
莫名被拦下并且怀疑了他携带利器进宫意图不轨,那位大人自然是很生气的,可今天是天子的登基大典,吉时耽误了谁都承担不起,所以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道理重新畅通起来,一行人继续往太极殿的方向去,谁都没有发现前面的异样,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前面有三分之二的朝臣都被请去了灵堂那边。
梁晋和南阳侯分别乔装之后又顶替了朱尚书等官员的身份,借着夜色遮掩也混迹在人群里跟着大家一路走。
梁晋很清楚自己在朝臣之中没什么威望,但好在南阳侯府王家在朝中根基又深又稳,昨夜南阳侯出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了朱尚书,又由朱尚书配合,劝服了一些依附于他的门生和下属,今日便配合他,帮着他们混进了宫里。
宫里最近是全面落入了周畅源的掌控,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也或者对方究竟会做什么布署,在正式事发之前他也很难预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