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脸上洋溢着怪异的神情,从他和黑影找到了苗金清儿时的旧友,廖林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短短两三句话就总结了他对苗金清的印象。
“幼儿园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上小学的时候,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打那之后就不跟我们关系好的一起玩了,我到了二年级之后就转学了,那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了。”
“那他是发生什么了?”黑影问。
“当时流言很多,我也不知真假,印象很深的倒是有一个,好像是说他爸是个神经病,他的妈妈也不要他了,所以再见他的时候,他就跟他外婆一起住了。当时我也没在意,你也知道,儿时的事情谁在意那么多。”廖林抬头看了看快顶到天花板的沈峰。“那个...你坐这吧。”
廖林原本示意坐单人沙发,看了看沈峰的个头,将他引向长沙发上。
沈峰并没有觉的累,他看到黑影说了声“谢谢”就径直坐到之前那单人沙发,他也毫不客气地坐在那长沙发上。
沙发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他感到沙发开始摇摇欲坠,廖林的神情也传达着他担心着沙发。
沈峰立刻站了起来,他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知所措。
“说下你影响最深刻的事吧。”黑影望着廖林。
“最深刻的...”廖林成功将注意力从沈峰身上转移走,他挠了挠脸颊,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还真有一件,要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认识金清的。”
廖林陷入沉思。
他们大约只有八九岁时的年代,在那个中国刚刚改革开放的年代里,他们还未完全接触到多少新事物,那些最早享受新政策小朋友家里,有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红白机游戏和电视上他们感到新奇好玩的游戏。
可那时候,对于那些从未拥有那些新事物的小朋友来讲,他们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凑在一起,在家附近的任何角落里进行冒险式的探险。
苗金清就属于他们家属楼里的娃娃头。
他们这群孩子除了喜欢在一起玩,并没有更多的其他心思在里边,廖林也是其中一位,他喜欢苗金清这个朋友,因为在他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气场,总会让他们这群孩子言听计从,而且乐在其中。
他们经常一起到离工厂家属楼不远处的小河边去翻螃蟹,一起爬到厂门口的大松树上占据高处登高望远,一起到附近的树林里去掏鸟窝。
他们那一天也像往常一样,周六上午五点多在学校的门口聚在一起,这次他们的目标就是在学校操场玩游戏,唯一的区别是,这次有女生参与。
廖林早就知道有女生的参与,所以周五的时候,他早早写完了作业,晚上甚至因为兴奋很晚才睡着,但早上他还是精神抖擞地早早起来,因为他已经将自己周六的计划告诉了母亲,所以母亲早已将准备的野餐食物给他备足放在门口沙发处,他背起自己的书包出了家门。
他跟苗金清住的并不远,他们同住在一栋家属楼,不过不是一个单元,跟他同一单元的小伙伴家人并没有同意这次出行,所以他径直出了自己的单元楼,向苗金清的单元走去。
廖林并没有等多久,苗金清也从自己的单元楼走了出来,两人并肩前行,天色依旧黑暗,空气微微凉,两人的鼻息在空中形成淡淡薄雾迅速消散。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在夜色中向学校的方向走去,廖林心里甚至感觉到一种庄 严的神圣感,他享受着这样的环境和不需言语的默契。
也是因为这场唯一的凌晨野餐经历,让他从那之后再无任何像那有着像样的仪式感。
“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疏离了?”沈峰问。
他有着同感,这样的儿时记忆对他来说也是很少,他明白那种神圣感,就像现在,他再未有过跟自己儿时那样有着鲜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