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妈妈得知儿子得了沈瑞看重,将来还能作亲随,不由心花怒放,甚至老泪纵横。
从前从没人拿正眼看过她儿子的,都喊他傻大个儿嫌弃他笨戏耍他,再想不到能有今日,能有这样的好事!
至此她越发死心塌地的待杨恬。
桂枝妈妈把她所有知道的暖宫的法子都寻出来与杨恬尝试,因略识得几个字,还去翻看沈瑞藏书中的医书,不认得的字就问谷芽杨恬身边的丫鬟基本都是通文墨的,不懂的地方就等刘大夫过来看诊时问他。
杨恬见她这样用心,也越发信赖于她。
桂枝妈妈也常开导杨恬,与她讲一些自家遇上的病例,“姑娘这是外邪入体,这样的寒其实是容易驱退的。老奴先前遇到过内里寒凉的,那娘子嫁人前家在水边,好吃虾蟹等寒凉之物,日积月累,这寒气就在五脏六腑里,要想拔除才不容易。不过那娘子调养了数年,也得了个儿子。嗯,这生儿子火力壮,倒是把她的寒症又医好了几分,后头再生产就顺利了。”
因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好讲闺房事,却也含含混混与她说道:“这想要孩子,也有许多门道在里头的,许多人没要上,未必是体寒缘故。体寒若是行事对了,要上孩子也不难的。”
杨恬没有亲娘,年纪又小,未到出嫁前,那闺房之乐便不会有人对她说。她虽读书甚多,话本却在禁止之列,因只模模糊糊一知半解,听得桂枝妈妈这样说,早臊红了脸,可心里却是渐渐踏实了许多。
沈瑞自然也是知道杨恬心结所在,只是他也不知道怎样去宽慰杨恬才好,男女观念本就不同,杨恬在病中又不免心思敏感,他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让杨恬再添郁结,因此只加倍呵护杨恬,并不曾多说什么。
听说了桂枝妈妈在开导杨恬,沈瑞也是松了口气,心下也盘算着,带她想开了些,也该同她好好谈谈,彻底解开她心结,让她踏踏实实好好养病。
这一日天气极好,沈瑞推着杨恬出了主院,往小花园中去。
这祥安庄原就是沈家休养避暑的庄子之一,其中花园虽然是不大,别有一番雅致。待杨恬搬进来,虽一直病中不能去逛园子,沈瑞仍命人扩建了一二,按照杨恬喜好新挪了许多植被。
现下正值紫藤花期,沈瑞推着杨恬往新搭好的花架下坐了,但见那一串串紫色花蕾悬挂而下,光影之间,犹如瀑布流淌,美不胜收,看得人目眩神迷,沉醉不已。
杨恬又惊又喜,仰在竹榻上,感叹连连。
沈瑞远远打发了丫鬟仆妇,亲自给杨恬盖了薄被,倒了热茶。
杨恬饶有兴致的打量手中古朴的青瓷杯,笑吟吟道:“这个极好,正配这景色。”
沈瑞笑道:“我还叫人去做了紫萝饼、紫萝糕,一会儿趁热送来,更配一些。”
杨恬扁扁嘴,轻啐道:“便在紫萝花下说甚用紫萝作吃食,焚琴煮鹤。”
沈瑞在一旁坐了,握了她的小手,故作委屈道:“我这不是想更般配些么。”说的是花朵吃食,眼睛却只盯着杨恬,深情之意溢于言表。
杨恬早已是习惯了他这般亲昵混闹,隐隐的,打心底里也是喜欢这般轻松随意的亲近,觉得比起年幼时所见父母那样相敬如宾,这样的亲近才更像一家人。她虽红了脸,却也不扭捏躲闪,只又低啐他一口。
沈瑞轻笑着,却道:“从前,我母亲,嗯,孙婶娘,也是爱这紫藤花的。原先家中也有这样的花架,夏日避暑是极好的。”
杨恬知是沈瑞生母之事,忙认真听起来。
沈瑞缓缓讲了孙氏一些旧事,并无避讳,说出孙氏早年求子不易,三十许方有了他,虽求子之路种种坎坷,终算得圆满。
他是想说,三十多照样能有孩子,他们还这样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