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台阶,想要彼此安慰却两相无言。
离音阁,那是很久以前他们常常受罚的地方。彼年青翎与东离越最爱玩闹,常惹麻烦触怒弘泽上神,每每受罚,都是宴伍道持鞭代训。二人年少无知时还曾在此事记恨于他,时常捉弄于他。他却每每都能轻而易举化解他们的诡计,从未向弘泽上神告状。
后来直到看见他教训旁的师兄弟,方知宴伍道对他们放了多少的水。
默默无闻的包容和袒护,这便是这个木讷的道痴表达情感的方式。
往事一幕一幕重现在眼前,两人都红了眼眶,“好在,你还在。”
“是啊,我还在呢。”东离越挤出一个笑脸,伸手变出一只冰糖葫芦。“昔年你为吃个冰糖葫芦不惜偷跑下山,结果糖葫芦没吃成,还险些被一群小妖给揍了。师父将你拎回来时,你虽满腹委屈却只是撅着嘴吧,如何也不愿意哭出来。最后还是我与他偷偷下山,买了你心心念念的糖葫芦回来,透过这离音阁的窗子,偷偷塞给你。你呕了许久也不肯哭,却在看见糖葫芦的瞬间哭了出来。”
她噙着笑意听着,双眼早已朦胧。
世事难料,昔日嬉闹少年,今日一尸两魔。
“他最后的话,我没有告诉君浮。”
他以一人性命,两千余年修为窥一次天机,却不想,乱世之人,竟出自自己的身旁。
“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但你总该学着珍惜眼前人。这世间有些东西你抓不住,有些东西摆在眼前你却不愿去抓。青许也好,寂尘也好,叫你失望的,总归不是他,若这伤情最终只落在了他的身上,难免不公。人心若是死了,天劫来不来都是一样的。”东离越淡淡道。
青翎却是默然。
她的心没有死,纵然面对种种绝望和伤害,在深渊里挣扎,在沟壑里攀爬,她的心也未曾死过。
她只是病了。
得了再难坦然面对感情的病。
“神魔难同道。我有的时候会想,若这天劫当真来了也好,起码在天地彻底毁灭之前,我还可毫无顾忌地牵着他的手。
这天地是存是灭,我的日子还有多少,你以为我真的在意吗?从知道自己是魔的那一天开始,我便时时盼望着能结束这漫长的生命。
可偏偏,他们偏偏说我是能救这苍生的人。
多可笑,一个魔,成了拯救苍生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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