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娟侵鬓妆痕浅。
双颦相媚弯如翦。
此舞姬名叫花满衣,是某臣子府里养的众多舞姬之一。我附到这么个美人子身上,天天最期待的事便是她照镜子。
奈何作为宿魂离不开她的皮囊,眼见如此美妙之人却不能时时细赏一番。
夜时,她睡得好好的。我也迷迷糊糊将要歇息。
天边的那轮月孤单徘徊着,她妆台上花枝的影子被拉得好长。
悠悠岁月无边,凉凉灯火阑珊。夜色下的这个女子青丝垂到腰间,朱唇微抿,冰瓷玉骨的精雕娃娃也不过如此了。
已是睡得十分香甜,忽然间感觉谁在扯我的脸皮,力道之大让我十分担忧以后将要没有脸皮生活。
哪想到我睁眼一看,自己的魂灵已离开了花满衣的身体,“奇事一桩!”
我叹道,接着便伸出手来想摸一摸揉一揉那花满衣的面皮,以了我多日来的念想。
我脑袋被捶了一下,转头望去,便是阿落的魂灵。想来是他把我揪出来的。
我本想打他的肩膀,以解扒我脸皮之痛。哪知他冷漠躲过,面上一副我欠了他不少银子的样子,淡淡道“这下便随我走吧,这里待不得,你若是不想……”
我摇了摇头,脸色慎重跟他道“阿落,你的好意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我…”
“我知道,我这样做实在对不起你们……”
“不过我想这么做,如果没有人救她,她就太可怜了……”
许是见我这般罕见得郑重起来,他有些愣住了,不过他眸子中的疑虑只是一瞬便淡然冷静下来。
“我一直没有找到她心魔出生是什么时刻,等我知道了,救了她。我们一起出去。”
我无奈笑笑。
后来他带着我来到熟悉的殿宇,是江家无疑了。
“今日,心魔会不会出生?”他说。
待我们去到岚月的屋里,人未进却已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哭声。
“战火凶险难测。江岚枫,已战死。”
阿落在我耳边传述事实,他大概是早就知道这些,如今只不过是道一遍早已泛黄的成年旧事。
纵使有些事有些人已时过境迁,回想起来也能笑颜相对,不过要真正从心底里放下如同将心割下一样难。
她手里拿着哥哥交托给自己的锦囊,心绪万千,终是没有看到哥哥最开心的样子。
一晚清梦少,在她影子的尽头,惊慌不定的灯火揉碎在斑驳墙面上。
我定睛瞧了瞧,却是没瞧见慢点她的心魔。打更声后,更是浓重的冷和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孩,垂髫之年,虽是稚气未脱,却眼中有智。
她抽泣着,他听着。
想来她自己也怪尴尬的,传出去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威名。不若贿赂他一番,不叫他把自己爱哭的事说出去。
“呐,这是给你的。”
她把哥哥的锦囊拆开,仔细一瞧却是个步摇,是个十分贵气的芍药花头。
她手一顿,觉着此时更加尴尬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了,说给他就只好给他了……
男孩似乎觉着不对劲,又听到岚月对他讲“是给你的成年礼,待你行冠礼之时……”
“我才九岁……”他打断,大概是觉得她糊涂掉了。
岚月转言解释道“是事先准备的,怕以后我忘了。我对你好吧。”
男孩……
岚月二话不说,将花里胡哨妖艳得紧的步摇插在男孩发髻上。端详一番,赞道“你真好看呐!”
男孩听此,十分不好意思,慢慢红了脸,应道“真…真的好看?”
他大概觉得岚月铁定不会骗他,说好看便是好看了。
岚月嗯嗯了几声,跟他说别人也会